阿寶聽到聲響,扭過頭,有些詫異地看向突然從天而降的司徒勳,星子般的眼目中漸漸湧起氤氳霧氣。他來了,他終於來了。原來她的無所謂,是忒定他會來救她。
紫霞仙子曾經對至尊寶笑著說,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駕著五色祥雲來迎娶我。
而阿寶的英雄,會騎著黑色的駿馬,拼了命的趕來救她。
“阿寶!”司徒勳單膝跪在阿寶身畔,將那單薄的小身子從木板上撈起來,緊緊摟在懷裡。“我以為趕不及了,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怕……”
司徒勳吶吶說著,將臉埋在阿寶溫熱的跳動著的胸腔前,鳳目中竟然禁不住有淚流下。
謝芳到靖南王府找司徒勳的時候,方才知道靖南王又去了錦山行宮。
等司徒勳接到訊息飛馬往皇城廣場飛奔,已經是一刻鐘以前的事情了。
若不是有人在故意等著他的到來,只怕阿寶已經真如他想象中那樣,血肉模糊,渾身血跡,已然昏死在廷杖下。
“行刑!”
司徒俊看著城下木臺中央的兩個人,滿意地微微笑了笑,稜角分明的薄唇中緩緩吐出了重若雷霆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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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究竟想幹什麼?
皇上到底安得什麼心?
阿寶會挨板子嗎?
欲知詳情,
且聽下回分解!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1)
“誰敢給本王動她一指頭!”
司徒勳抱著阿寶,怒瞪著從臺下走上來的兩名準備行刑的內廷太監。
這兩名太監雖然不是膘肥體壯的壯漢,一看也是練過武的會家子。從那穩健的步伐中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練得是外家粗笨功夫。
就是這種練過粗笨功夫的人,輪起廷杖來才沒有半點花梢,絕對是一杖見血,兩杖見骨。
司徒勳惡狠狠瞪著這兩名走上來的執行太監,愣將兩人盯得手足無措地低頭立在兩邊,捏著廷杖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聖旨到!”
一聲宣喝,打破了僵局。
秉筆太監青竹手捧聖旨走上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南王司徒勳私闖刑場,阻礙行刑,本欲以藐視皇權罪論處,念其為先帝骨血,故允靖南王司徒勳任選監刑或執行之職以續前罪,欽此!”
監刑或執行?
就是讓自己從看著阿寶捱打或者親手打阿寶這兩者之間選擇其一?司徒俊什麼意思?
司徒勳忽然有些明白,何以會等到自己來還沒有行刑,原來司徒俊就是在等著自己親手廷杖阿寶。
司徒勳的手指憐惜地滑過阿寶黑黑的小臉龐,俯身在阿寶額頭輕輕親吻了一下。溫柔問道:“阿寶我親手打你可好?”
“呸,司徒勳,我以為你會讓我免了這頓打呢?”阿寶苦笑了笑,啐了司徒勳一口。
“今天打完了你,明天我允你打我耳光,以十抵一,可好?”司徒勳幽幽說道。
讓那般人打,無論是“用心打”還是“著實打”,阿寶非死即殘。而自己也絕對無法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自己眼前動手打阿寶。
小不忍,則亂大謀。
看來司徒俊設了這個局,是故意想逼著自己發瘋。
“我會恨你的司徒勳,會恨你一輩子。”阿寶從司徒勳懷中掙扎起身,安安穩穩重新又趴在木板上。
看著阿寶乖巧的小模樣,司徒勳閉了閉眼,忽然一挺身,動手脫下自己的月白團龍繡蟒袍,輕輕罩在阿寶身上。
司徒勳是想告訴阿寶,打你如同打我自己。
青竹和悟竹對視了一眼,心想,上官國舅在靖南王心中果然非同一般。
“王爺,皇上說要杖杖見血。”青竹太監見靖南王狠了狠心,擎起廷杖,故作冷漠地又開口道。
“一!”青竹脆脆尖尖的嗓音在廣場之上鴿子樣盤旋了半天,方才隨著高高舉起的廷杖,重重擊打在阿寶身上。
一杖,見血。
“二!”青竹脆脆尖尖的嗓音如毒蛇樣鑽進靖南王司徒勳耳中,鑽得他的心痛如刀攪。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2)
兩杖,皮綻。
“三!”青竹幽幽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個廣場。
司徒俊立在城樓上,看著那一杖杖擊打在那個小小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