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頓時有數名官員隨聲附和起來。
阿寶聽到身後亂哄哄的一片,有些不解地扭回頭去忽閃著大眼睛很無辜地左右看了看。心想不就賜個座給病號嘛,用得著這麼義憤填膺的慷慨陳詞?當初小爺我冒死奏琴救了你們小命那會,怎麼就沒人像今天這麼囂張啊?
啐!司徒俊治理下的朝堂秩序竟然這麼差勁,鬧哄哄的菜市場一樣。
阿寶很不屑地轉回身,很不屑地撩起眼皮子瞅了瞅頂上坐著的那位。
知罪是什麼罪? (6)
“上官寶,你為何不著朝服?”見阿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著實讓人看著彆扭,司徒俊微微斂去眼目中的笑意,語氣淡淡道。
“啊,皇上,那衣服太大,臣穿著難看,臣擔心這一路上穿了皇上賞得那件又肥又大的衣服惹百姓笑話,丟了皇上的人。”
“你是說朕讓禮部準備的衣服不合你的身?”
“是啊皇上,那個袖子有這麼長,那個袍子都可以拖在地上當掃把,那個腰帶愣可以繞著我的腰轉三圍,那樣的衣服,就是臉皮再厚也沒法穿著出門啊。”
“唔,這麼說是禮部辦事不利了。”司徒勤拖長了腔,瞅了禮部侍郎一眼,把個侍郎大人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急忙跪倒在大殿之上。
這禮部侍郎與封必達是一夥的,封必達見搬倒上官寶,反倒搬了石頭差點砸了自己人的腳,不由急忙閉了嘴,恨恨地睜眼看著那灰衣小子大模大樣懶懶洋洋坐在太監搬來的圈椅裡好似不活地歪扭個身子。
“對靖南王遇劫一案,眾愛卿有何看法?”
“皇上!臣有提議!”上官寶一聽,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司徒俊彷彿沒聽見一樣,繼續說道:“靖南王遇劫一案先由大理寺查辦吧,司馬都尉上官寶朝議結束後暫時留下,其他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啟奏萬歲,臣願協助大理寺查辦此案。”上官寶雙手齊眉再次大聲叫道。
“退朝!”悟竹拂塵一摔,竟然無視上官寶,人家退朝了?
“喂!皇上!皇上!”阿寶一見大家紛紛往殿外走去,皇上一身杏黃龍袍也消失在大殿轉角,沒人理自己,不由急得跳起腳來。
“國舅爺,不要叫了,皇上吩咐奴才帶國舅爺往勤政殿。”阿寶正氣的在大殿裡孤零零地翻白眼,一身太監服飾的青竹走了進來,笑眯眯躬身道。
“勤政殿?我不去!”阿寶頓時像被蛇咬了般,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放開我! (1)
勤政殿
皇上要她去勤政殿!
偌大京城,沒有一個地方有比勤政殿更讓阿寶感到心驚膽戰的地方了。
阿寶轉身就走,走到大殿門前卻忽然頓住了腳步。
“皇上要我去勤政殿做什麼?”
青竹清秀的臉龐上保持著一貫的靜默,見阿寶回過頭來問,習慣地彎了彎腰,輕輕回道:“皇上沒有說。”
正午的陽光從大殿前的漢白玉石階上一路熱烈地追隨而來,直到大殿厚重的廊簷下方才怯了步。殿外熱烈的亮白,反顯得龍盤雲飛的大殿內有些沉沉的陰冷。
阿寶抬頭望了眼柱子上張牙舞爪的飛龍,有些決絕地咬了咬牙。
勳被劫持已經過去半日了。
劫匪兇悍慘厲,展翼看過渾身刀傷箭眼的白羽後,只甕聲甕氣說了一句:“慘不忍睹!”
勳,勳哥哥,司徒勳,你在哪裡?
阿寶的腳遲緩地邁出高高的門檻,單薄的身子從陰冷踏入暖烘烘的陽光下,心口有被燒灼的痛隨著呼吸一口口漫上來。
“勤政殿!”阿寶轉頭看了看那座屹立在皇宮東端的大殿,灼氣在齒縫間打著旋轉迸出了三個永遠也不想接觸的字眼。
青竹點點頭,轉身走在頭裡領路。
宮牆綿綿高大,牆內綠蔭綿綿,間或有福秋的花兒半因搬現在叢叢或濃或淺的綠意之中。三五個穿著薄輕綠衫的宮女迎面走了來,見到青竹,全都恭恭敬敬讓在路邊,彎腰抵膝福了福。淡筆細繪的眉目間盡是溫良恭順。
阿寶心中十分煩悶,又十分不願,期期艾艾,在青竹後能有十幾歲的距離慢慢往前走著。
那些原本低順著眉眼的宮女見青竹公公的身影過去,立時荷葉兒捻露般活泛起來,茵聲燕語地迎著上官寶看也不看地並排走來。
阿寶正低頭想著心事,不妨被一個正轉頭跟同伴咬耳朵的小眼睛宮女撞了個正著。只聽那宮女哎呀一聲,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