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御醫給配置的保心丸,休息一會應該無礙。”青竹淡淡回道,一邊與悟竹等人跪了給靖南王與上官寶行禮。
“給王爺孃娘請安。”
“罷了,皇上都這個模樣,為什麼還要由著他半夜到處亂跑?”阿寶見司徒俊蠟黃蠟黃的一張臉,以及青色袍襟上的血跡,不由得起從前判他失心瘋而死的話,心下頓時糾結不忍。
“給寶姨娘請——請安。”汝南原本攥著父皇的手,跪在榻上,一聽上官寶的聲音,緊張地嗖地一聲躲在榻後。此時聽這位孃親,似乎也是疼惜著父皇,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不由手摸了把眼淚,哽噎著從榻後爬了起來。
“這是?”
這個小人兒是誰?一身明皇的小衣,腰間束著玉帶,粉雕玉琢的小臉,項間帶著結著瓔珞的蟠龍金鎖,發頂帶著小小的金冠,而眉目間,眉目間竟極似司徒俊。
阿寶的唇哆嗦了幾下,心中想到了什麼,卻有些不敢相認。
“回娘娘,這位是汝南太子。”青竹心中低嘆了一聲,上前跪下身來,仔細地扯了扯太子略顯凌亂的衣袍,又將太子的手用錦帕擦了擦,看了一下太子的妝容,這才閃身退在一邊。
小小的汝南,靜靜地瞪著大眼睛看著對面這個女人,身子挺得倍直。
阿寶看著看著,卻突然轉過身,對身後的雲英道:“快傳太醫過來!”
仍是死不相認,娘娘的心真夠狠。
眾人臉色皆暗了下來,說不得什麼,紛紛忙碌著給皇上更換汙了衣物,候在一邊。
阿寶在一邊靜靜的立著,見汝南從太監手中接過乾淨棉布,親自拿了,小心翼翼給父親擦洗嘴角的血跡。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嫩白的小手,若蝴蝶的小觸角般,輕輕動啊動,動得一邊的阿寶淚水模糊了眼睛。
那狠人卻依然咬著牙,不動也不吭聲。
身後忽然伸過一雙手臂,將那個強硬著挺著背的小女人一下子攬在懷裡。
是司徒勳。
他雖然不知道床榻上昏迷著的青衣人是他的皇兄,卻也感到十分難過。見那小女人的肩膀微微顫抖,如風雨中正飽受肆虐的花朵,心知她的難過更甚於他,便急忙將她抱在懷中,借寬厚的胸懷給她依靠。
“勳……”阿寶終究沒有強硬到底,終究在司徒勳的懷中哭出了聲。
她到底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老天要如此懲罰於她。
“阿寶乖,阿寶不哭,那個人會沒事的。”司徒勳輕輕拍打著阿寶的背,心疼得哄勸著。
那個人?靖南王稱皇上是那個人?
你為什麼要喜歡他? (3)
青竹等人聽到靖南王的話,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卻不敢抬頭看,只低著頭一味看著腳尖,心中疑慮不已。
靖南王竟然真是傻了不成?
“勳,他是你的皇帝哥哥,你的親哥哥,過去看看去。”阿寶這才記起自己的勳已經不記得從前,已經不記得除自己之外的任何親人。
勳的背僵硬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轉頭看了看榻上那張沒有生機的臉,突然抱緊阿寶,將臉埋進阿寶的肩窩,沙啞著聲音道:“我不認識他。”
“他是你哥哥,勳。”阿寶知道勳心中是難過的,只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不由又道。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他!”勳如受了傷的野獸般,突然自阿寶肩上抬起頭,猛然吼了一聲。
這聲吼,有些無辜,有些悲怒。倒將昏迷中的司徒俊給驚醒過來。
“父皇!你醒了!”汝南始終握著父皇的手,守在父皇的榻邊,非常乖地看著御醫為父皇診脈,下針,喝藥。此時見父皇忽然睜開眼目,頓時驚喜地大叫起來。
“汝南乖,父皇沒事。”司徒俊看著最先入眼的這張小臉,擦了擦小臉上落下的淚痕,暗紫的唇角微微挑了挑,強自對汝南露出一抹慈愛的笑。
“上官寶叩見皇上。”阿寶見皇上醒來,知道再不上前見禮已經說不過去。急忙鬆了司徒勳的手,挽了衣裙跪倒見禮。扭頭見司徒勳依然傻愣著躇在那裡,不由扯了扯司徒勳的衣袖道:“快跪下!”
“阿寶說過勳不跪人!”司徒勳似乎對皇上兩個字特敏感,一聽又是叩見皇上,臉上不由帶了三分怒意,說出的話竟帶著孩子般的稚氣。
“勳,聽話,他是你皇上哥哥。”阿寶伏在地上,見勳一臉倔強地依然站著不動,不由狠狠擰了下勳的腿。
“哎呦!你幹嘛擰我?”司徒勳吃了痛,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