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說的,既然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憑什麼管他?現在,我有什麼立場去擔心他?
既然無法給他他想要的,那麼,就不要再幹涉他的人生。
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傳來喧鬧的聲音。我抬頭看去,幾匹高頭大馬迎面行來,後面是一批尾隨的身著勁裝的男子。
而最前面那匹馬上的人,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孔。
……齊鈺。
如今的他,看起來已是個沉穩的男子了,眉宇間一片幹練之色,早沒了曾經的稚嫩,而是多了份深埋的冷厲。一身華貴的暗紫色衣袍的他,騎在馬上,雙目開闊,眼視前方,腰間佩劍上的劍穗隨風飛揚。鮮衣怒馬少年郎,如此的意氣風發。
此時,在這川流不息的林西大街上,再次見他,竟恍如隔世。
他已不是曾經那卑微絕望的少年,他傲氣的站在了眾人仰望的位置。而我右邊的月哥哥,那個牽著我的手的人,他的眼睛……卻終日覆著那條白綾……
曾經對他肆意□的楚漣碧,如今也已是消隱市井,重疾纏身。
我茫茫然的想,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迴圈?
是不是無論什麼事,終究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人在做,天在……看嗎?
月哥哥握緊了我的手,輕輕的詢問聲傳至耳邊,“怎麼?”
“沒什麼!”我笑笑,攬緊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快步朝前走去。人流中,另一側,鮮亮的人馬已躍至身後,馬蹄聲也越來越遠。
我被月哥哥帶到一間比較隱蔽的民宅,外表看似無奇,內裡卻很華貴。哎,我也是,真笨!月哥哥怎麼會住客棧呢。
將他拉入房裡後,我就開始發脾氣,我猛地一拍桌子,喊道,“月天心,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說話不算數,專門敷衍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恨?!!說好一起的,你卻還是揹著我自己跑出來!!”
他噙著抹溫柔的淺笑,將我抱入懷中,柔聲道,“曉兒莫氣,是我不好。”
“你以為你認錯就完了?啊?!你以為你賠個笑就沒事了?!你以為你……”“不。”他突然打斷我的話,“我還要謝謝曉兒。”
“你就對不起我!!別想轉移話題!!”
“我對不起曉兒,但我更要謝謝曉兒。”他將我的腦袋埋入肩頭,含著溫煦暖意的聲音在我耳畔盪開,“謝謝曉兒趕來,因為,我真的好想你。”
……我一肚子要罵人的話就在快衝出喉嚨時被這麼塞住了。
良久,我抱上他,一聲冷哼,“騙人!!”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但我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快樂。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擁抱了良久。
這種氣息,這個胸膛,多麼的令人舒適而安寧……
“剛剛你在街上看到了什麼?”他突然再度問道。
我支吾著,還是說出來了,“……齊鈺。”
“他……嗯,現在看起來似乎挺好的。”我又道。
“著實很好。”月哥哥介面說,“朝廷已為齊天閣平反,洗清他們反賊的罪名,而齊鈺,也已由展容那個身份做回真正的自己。此次他回齊天閣,一是為齊家無數條人命厚葬,二是準備新一屆武林大會。”
沉默半晌,我道,“他自己選擇的路……但願他走好。”
……
與月哥哥一道吃過晚飯後,天色已經全黑了。
“月哥哥,我跟你說,我遇到了一位神醫,據說他可以治你的眼睛。”醞釀了下,我以最平常的語氣道。
“神醫?誰?”他的神色好像有些異常。
“就是一位常常懸壺濟世的神醫啊。這幾天我都是一邊找你一邊在他那裡打雜呢,他那現在人手不夠,他就說,如果我幫他打雜一段時間,可以在義診過了幫你醫眼睛。”
“如此欠人恩情怕是不妥當吧。”他遲疑道。
我馬上說,“沒關係啊!他是神醫嗎,而且他經常免費給人義診。不過呢,今天神醫好像情緒不好,也不知會不會反悔……”
“曉兒,”月哥哥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神情有些凝重,“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莫要再為我操心。”
“月哥哥。”我在他身前蹲下,埋入他膝間,“拜託了,請讓我努力試試,好不?無論成不成功,你就當是成全我的心願吧!”
他的手輕輕揉上我的髮絲,良久,吐出一個輕柔的字,“好。”
我頓時笑逐顏開。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