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蔥蔥的密林邊上,一個“卍”字形的建築臨水而座,整個漢白玉建築基座修建在水中,基座上建有三十三間東西南北室室曲折相連的殿宇。萬字房四面臨水,中間設皇帝寶座,寶座上方懸掛有雍正御書“萬方安和”。西路為一室內戲臺,此戲臺設計的十分巧妙,唱戲者在西北殿而皇帝則坐在正西的殿內觀戲,中間用水相隔。萬字房的東南為一臨水碼頭,皇帝平時來萬方安和一般是坐船直接到此碼頭上岸。萬方安和對岸建有一座十字大亭俗稱“十字亭”,十字亭頂還安設一個銅鳳凰,那鳳凰在暮色之中躍躍欲試,展翅欲飛。
隔著水面瞧了瞧“卍”字形的萬安方和,雲嬪瞅著太監宮女都在後頭,便悄聲和皇后說道:“皇后娘娘,論理臣妾實在是不該提這非分之想,只是臣妾的兄弟在南邊寄回來的信兒,說是上次在園子裡遙遙一見,”雲嬪咬了咬牙,不好意思地停了話頭,又鼓起勇氣對著一臉疑惑瞧著自己的杏貞說道,“瞧中了娘娘身邊的帆兒姑娘,來信說起這件事,說務必要讓娘娘知道,哎,臣妾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杏貞聞言大喜,連連點頭,“這是喜事兒,只是帆兒畢竟是下人,武雲迪如今是三四品的武官了,這帆兒怕是配不上呢。”
“娘娘身邊的人,是小子的福分。”
“話雖如此,”杏貞瞧了瞧遠遠的在興高采烈撲一隻蝴蝶的帆兒,“總還是問問帆兒的意思,這事兒我先應下了,你且和你弟弟說,本宮先把帆兒留下,問問她的意思兒,等武雲迪日後班師回朝,若是帆兒也對雲迪有意思兒,本宮就請皇上賜婚!”
“多謝娘娘了。”
“這有什麼可謝的,你家的雲迪肯吃苦,又爭氣,帆兒日後若是真的跟了他,就是有福氣的。”
“娘娘謬讚了。”
杏貞和雲嬪閒聊了幾句,抬頭望著南邊的天空,天空之中晚霞嬌豔,宛如橫披了一匹紫紅色的錦緞。雲嬪說了幾句,又談到南邊的局勢,忍不住嘆了幾聲,“也不知他跟著僧王在河南安徽怎麼樣了,我呀只恨自己是一個女兒身,若是和弟弟一樣,能縱馬賓士,上場殺敵,那便是極痛快的事兒了。”
“是呀,”杏貞接了話頭,揮了揮手裡的白玉柄紈扇,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南邊的事兒怎麼樣了。”
五月初六日,上海美船入口,艇內私載軍火,中國水師巡船逐其水手。
初九日,美船入寧波港口,同知穆楊阿動用藩庫,盡數買下軍火,十之**運送給江西曾國藩,餘下一部分自行操辦團練,組織洋槍隊,甬軍雛形誕生。
咸豐帝下詔嘉獎穆楊阿,命其署理寧波知府之職,英法兩**火商人蜂擁而至寧**銷自己的軍火,自此,中外軍火生意開始蓬勃發展,開端於寧波府,開始於咸豐四年,這些變化,只源於皇后葉赫那拉氏的一句話而已。
六、江淮戰事(一)
“轟轟轟!”一長排的虎蹲炮冒著白煙,咆哮著吐出火紅色的炮火。
火炮營千總馬德眯著眼睛,捂住耳朵,在震耳欲聾炮聲之中,默默地數了幾下。發射了幾發,到了最後一跑堪堪射完,便跑到僧格林沁在後頭駐蹕的帥帳前,單膝跪下大聲稟告:“大帥,火器營已經將虎蹲炮發射了八遍!”
“好,哲里木的騎兵上前衝一衝,瞧瞧捻賊的架勢如何!”僧格林沁捻鬚發令道。
“是,王爺!”哲里木部的統領右手撫胸,行了一個蒙古禮,連忙出了帥帳。
過了半頓飯的時間,哲里木首領氣急敗壞地進了帥帳,“王爺,那些反賊早就騎馬來去如風了,標下只把幾個被大炮轟傷的捻賊割了腦袋回來,我已經叫一部去緊緊跟著他們了。”
“罷了,本王也知道是這樣子,這些捻賊不比北伐的發逆,在河南的時候咱們是地頭蛇,林鳳祥、李開芳是過江龍,人生地不熟,咱們才能速勝,如今到了這河淮之地,可就是他們這些土著熟悉地理的咯,你叫人跟著就罷了,切勿中了他們的誘敵之計,壞我軍心。”
“是。”
“捻”是淮北方言,意思是“一股一夥”,捻軍起源於“捻子”,最初安徽、河南一帶有遊民捏紙,將油脂點燃,燒油捻紙用來作法,於節日時聚眾表演,為人驅除疾病、災難以牟利。早期捻子是向鄉民募捐香油錢,購買油捻紙。後來,也有恐嚇取財、勒索而實與盜賊無異的現象。越是荒年歉收,入捻人數越多,所謂“居者為民,出者為捻”,而清朝官方稱之為捻匪。
所以歸根到底是中原一帶民風彪悍,此外還是因為連年歉收,天災**,才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