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層,戲臺一層底下設有地井,二層、三層有隔板相連,如劇目需要地井可噴水,二層和三層可相通上下自如。清朝皇帝很喜歡聽戲。特別是如今的咸豐皇帝,每逢皇太后、后帝生辰時,這裡都要唱九九大慶之戲,像后妃生辰、上元節、端午節也要唱上幾天的戲。
在大戲臺北面建有供帝后觀戲的戲樓。上下兩層,樓上外簷掛“同樂園”匾,同時殿額懸掛‘景物常新‘匾。兩邊的對聯為:‘樂奏鈞天玉管聲中來鳳舞;音宣廣陌雲璈韻裡葉衢歌‘。皇帝坐在一樓的殿內,皇后、嬪妃則坐在樓上看戲。皇后領著六宮嬪妃到的時候,皇帝還沒來,於是眾人在同樂園的匾額下頭說著閒話。新來的答應常在貴人往日都是家裡嬌生慣養的格格,這一路見了天家的氣派,無人不暗暗咋舌,有幾個機靈的,上前就纏著杏貞說話,誰不知道這內廷,皇后不是最得寵的——最得寵的是麗妃,但是皇后是皇帝最最信任的人兒,皇帝前朝的事兒皇后能做一半的主,誰的孃家父兄不是在朝為官!
何況如今只有皇后的一個嫡子在皇帝膝下,所以新晉的宮嬪無人不奉承,倒是捧得杏貞皇后飄飄然起來了。
前頭傳來了一疊聲的拍手聲,眾女知道皇帝到了,連忙排班,按照位份跟在皇后的後面,只有杏貞的石青色八團龍穿壽字吉服褂裡頭穿著明黃色的吉服袍,別人的都是妃色藕色月牙白色的內吉服袍,只有皇后皇貴妃許用明黃色。
眾女盈盈拜倒,山呼萬歲,皇帝穿了石青色的吉服,進了同樂園,叫著眾人起來,掃視了一圈新進的嬪妃,才笑著道:“今年的夏日真夠熱的。”
“正是,皇上請入座吧,戲就等著皇上御筆點了。”
咸豐拿眼風掃了掃新來年輕貌美的嬪妃,“如今咱們是家裡頭的人,外頭的人一個也沒有,老五老六老七他們也都沒叫,慶喜,”皇帝叫了楊慶喜,“把朕的案子放在上頭去,合宮一起熱鬧些。”
這個色胚,還不是瞧見了新來的美女蠢蠢欲動了,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杏貞暗暗腹誹,卻也不說什麼,挽著皇帝的手,一同上了二樓。
內務府是當慣了差事,片刻之間,就把皇帝的寶座擺好了,皇帝安了座,後頭的扇子不停地扇著,皇帝還覺得熱,瞧見眾人都穿著石青色的吉服褂子,天氣酷熱,盛妝的后妃被汗水蒸發得粉膩脂香,卻越顯得唇紅齒白,分外嬌豔,好看是好看,皇帝卻是於心不忍,便笑道,“如今這天氣真熱,咱們自家人就不必拘禮了,先換了更衣吧。”
好在各人的宮女都帶著衣包,又多的是空閒不用的房屋,便各自更衣,杏貞就穿了裡頭的明黃色紗綴繡八團無水金龍單袍,各宮美女脫去了沉重的石青色吉服褂子,裡頭的花色各顯神通,最明豔的要屬麗妃了,藕荷色八團夔龍袍,一身藕荷色更襯得她嬌豔無比,新晉的宮嬪只穿了松綠、淡紫、天青,倒也極為淡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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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五年瑣事(二)
御茶房的太監進了果盒,隨即傳旨開戲。宮中年節喜慶,照例要演“大戲”,那是乾隆年間傳下來的規矩。凡是“大戲”,不重情節,講究場面,神仙鬼怪,無所不有,萬壽節的大戲,總名“九九大慶”,其中再分“麻姑獻壽”、“瑤池大宴”、“海屋添壽”等等節目,幾乎把所有關於壽誕的神話,都容納了進去,只見滿臺的王母娘娘、南斗、北斗、壽星、八仙、金童玉女、天兵天將,一個個服飾鮮明,形容奇特,齊聲合唱著“天下樂”、“太平令”、“朝天子”、“感皇恩”之類北曲的“牌子”,載歌載舞,熱鬧異常,大戲完了,接演皇帝親點的“尋常軸子雜戲”。 《白蛇記》,《滿床笏》,《南柯夢》(注一)三出崑腔過後,就是廣勝豐進園子伺候的徽戲亂彈,第一齣是老生黃春全的《飯店》,唱的是《隋唐演義》裡的故事,秦叔寶被困在天堂州,遭受飯店掌櫃的凌辱,不得已當鐧賣馬來還店飯錢。黃春全是一條“雲遮月”的嗓子,特別宜於唱這路蒼涼激越的戲,此刻御前奏技,更不敢有絲毫疏忽,撫今追昔,自敘身世,把個英雄末路的淒涼情狀,刻畫得入木三分。扮店家的那個小花臉,自然也使出全副精神,只拿尖酸的言語,逼得秦叔寶走投無路。
等《飯店》唱完,暫停片刻,太監擺膳桌傳膳,這時皇帝才得有工夫跟人說話。
皇帝問杏貞,“大阿哥呢?”杏貞答道:“大阿哥在臣妾的寢宮裡頭不肯出來,那臨水,比同樂園這邊涼快些。”
時屆申初,開始晚宴,皇帝獨據正中金龍桌圍的大膳桌,皇后坐東邊第一桌,西邊第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