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已經是夕陽斜斜地照在養心殿暖閣的窗欞下了,杏貞打了個懶腰,對著幫著自己整理奏摺的御前小太監雙喜說道:“辛苦你了,皇上這會子在哪裡?”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這會子在暢音閣聽戲呢。”
“哦?”今個皇帝倒是有了興致。過年的時候都沒正經聽過幾次戲,“選了誰的牌子?”
“敬事房的人去永和宮裡宣召了。”
杏貞點了點頭,永和宮是麗妃的寢殿,“唔。那今個就這樣,把摺子放在這裡,皇上明個要和軍機們商議的收起來,別搞混了。”
“喳。”
杏貞癱到了儲秀宮暖閣的榻上,看了一個下午的摺子,腦仁子生疼。“我說皇上怎麼這麼快就要我批摺子,這批摺子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安茜把熱毛巾敷在了杏貞的額頭上,順勢把杏貞頭上的扁方和珠翠卸去,帆兒把杏貞的“花盆底”脫下來,還幸災樂禍地說道:“誰叫娘娘您能者多勞呢,別的宮裡小主每日都是看看花喝喝茶,就我們的皇后娘娘,被皇上當著半個軍機用!”
“別說嘴了,這些話以後不許出去說。”杏貞讓安茜垂著腿,舒服地直哼哼,“皇上舊年嘔了血,你們兩個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幫著皇上分擔一點是一點罷了。”杏貞又想起了什麼,“德齡如今在宮裡怎麼樣?”
安茜細細地想了一番,“德公公倒是難得出來,只是每日領了小太監講規矩,有些時候倒是會出宮溜達,娘娘的意思底下人的都知道,也不管著他。”
“德公公是伺候過皇太后和皇上的老人,到了咱們儲秀宮,是太后生前吩咐的,本宮也是說讓他來我這裡養老的,你們這樣很好,敬著點,不許拘了他便是。”
“娘娘的命令如今六宮誰敢不聽呀,更別說咱們宮裡一直跟著娘娘的人了。”帆兒歡快地說道,恰好這時候小朱子進來稟告,說是楊慶喜過來了,“您瞧,楊公公也不是經常來請安問好嗎?”
“楊慶喜是來說事兒的,我哪裡是喜歡多禮的人,就你這個小蹄子嘴巴最碎!快請進來。”杏貞吩咐小朱子,又拿手戳了戳帆兒的額頭,“以後給你配一個厲害的婆婆治治你才算完!”
帆兒啐了一口,害羞地甩了簾子跑出去了,安茜笑著說道,“帆兒姑娘也該是說親事的年紀了。”
“且不急,宮裡頭的事兒還要你和她都擔待幾年。”
楊慶喜進了來,打了個千,笑眯眯地說道:“娘娘,皇上要奴才來告訴娘娘一聲,說是南邊傳來了訊息,發逆的偽翼王石達開反出江寧了。”
“好!”杏貞站了起來,撫掌微笑,“東南西北翼五王,如今死了四個,反了一個,我倒要瞧瞧洪秀全還能折騰到什麼時候!”杏貞從指點江山的氣勢之中回過神來,“倒是也要恭喜你了,楊總管,侄兒是放了那裡的通判了?”
楊慶喜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連連又打千,“是皇上親筆劃了天津衛靜海縣的通判,若不是娘娘的照顧,那小子那裡能有這個天大的福氣,奴才這是要好好謝謝娘娘了!”
“那是他自己爭氣,小安子回來和本宮說過,這南去的事情他辦的很是妥當,如今這天津衛也不算遠,你叫他好生當差,歷練幾年,再回京裡,到時候內務府尋個好差事那便是極好的了,如今且不用在內務府,哪裡頭正在找人做筏子。”
楊慶喜心領神會,“娘娘說的極是,奴才和奴才的侄兒就全託付給娘娘了。”
“那是自然,只要忠心為本宮辦事,本宮從來是不吝嗇的,你回去歇著吧。”
“喳,奴才告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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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林沖夜奔
翼王石達開對著案上明黃色的詔書黯然出神,這詔書說的是天王封自己為通軍主將職位,並給與“聖神電”的稱號,太平天國首義六王上應天象,洪、楊、蕭、馮、韋、石分別對應日、風、雨、雲、雷、電,楊秀清就曾被封為“聖神風”,現如今石達開被封為“聖神電”,可以說是與其同一級別了。
暗室裡油燈如豆,映照地石達開的臉分外憔悴,自己才二十出頭原本應該朝氣蓬勃的臉上卻是隱隱浮現了一些倦容,眉心也是皺成了一團,石達開長嘆一聲。
原本高大巍峨的翼王府早就騰了出來,可是石達開不想去住自己閤家冤死的屠宰場,想起自己的妻兒,再看看案上的詔書,真是莫名的諷刺。
所以在蜷居在這外頭的小宅子裡頭,聽親兵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