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還沒有想停當。還是明天下午再談。你一定要來,我在這裡坐等,不見不散。”
看他如此叮囑,王有齡也就答應了。到了第二天下午,依約而至,不見小胡的蹤影。泡一碗茶得好幾文錢,對王有齡來說,是一種浪費,於是沿著山路一直走了過去。城隍山上有好幾座廟,廟前有耍把戲的,打拳賣膏藥的,擺象棋攤的,不花錢而可以消磨時光的地方多得很。他這裡立一會,那面看一看,到紅日銜山,方始走回原處,依舊不見小胡。
是“不見不散”的死約會。王有齡頓感進退兩難,不等是自己失約,要等,天色已暮,晚飯尚無著落。呆了半天,越想越急,頓一頓足,往山下便走,心中自語:明天見著小胡,非說他幾句不可!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境況,在外面吃碗茶都得先算一算,何苦捉弄人?
走了不多幾步,聽見後面有人在叫:“王有齡,王有齡!”
轉身一看,正是小胡,手裡拿著手巾包,跑得氣喘吁吁,滿臉是汗。見著了他的面,王有齡的氣消了一半,問道:“你怎麼這時候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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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慧眼識英(三)
“我知道你等得久了,對不住了!”小胡欣慰地笑著,還好王有齡還在“總算還好,耽遲不耽錯。來,來,坐下來再說。”
王有齡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默默地跟著他走向一副設在櫥下的座頭,泡了兩碗茶。小胡有些魂不守舍似的,目送著經過的行人,手裡緊捏住那個手巾包。
“小胡!”王有齡忍不住問了:“你說有事託我,快說吧!”
“你開啟來看,不要給人看見。”他低聲地說,把手巾包遞了給王有齡。他避開行人,悄悄啟視,裡面是一疊銀票,還有些碎銀子,約莫有十幾兩。
“怎麼回事?”
“這就是你做官的本錢。”
王有齡愣住了,一下子心裡發酸,眼眶發熱,盡力忍住眼淚,把手巾包放在桌上,卻不知怎麼說才好。
“你最好點一點數。其中有一張三百兩的,是京城裡‘大德恆’的票子,認票不認人,你要當心失落。另外我又替你換了些零碎票子,都是有名的‘字號’,一路上通行無阻。”小胡又說:“如果不為換票子,我早就來了。”
這裡王有齡才想出來一句話:“小胡,你為什麼待我這麼好?”
“朋友嘛!”小胡答道,“我看你好比虎落平陽,英雄末路,心裡說不出的難過,一定要拉你一把,才睡得著覺。”
“唉!”王有齡畢竟忍不住了,兩行熱淚,牽連不斷。
“何必,何必?這不是大丈夫氣概!”
這句話是很好的安慰,也是很好的激勵、王有齡收拾涕淚,定一定神,才想起一件事,相交至今,受人絕大的恩惠,卻是對他的名氏、身世。一無所知,豈不荒唐?
於是他微有窘色地問道:“小胡,還沒有請教臺甫?”
“我叫胡光墉,字雪巖。你呢,你的大號叫什麼?”
“我叫雪軒。”
“雪軒,雪巖!”胡雪巖自己唸了兩遍,撫掌笑道:“好極了,聲音很近。好象一個人。你叫我雪巖,我叫你雪軒。”
“是,是!雪巖,我還要請教你,府上”
這是問他的家世,胡雪巖笑笑不肯多說:“守一點薄產過日了,沒有什麼談頭。雪軒,我問你,你幾時動身?”
“我不敢耽擱。把舍間咯略安排一番,總在三、五日內就動身。如果一切順利。年底就可以回來。雪巖,我一定要走路子,分發到浙江來,你我弟兄好在一起。”
“好極了。”胡雪巖的“好極了”,已成口頭禪,“後天我們仍舊在這裡會面,我給你餞行。”
“我一定來。”
到了第三天,王有齡午飯剛過,就來赴約。他穿了估衣鋪買的直羅長衫,亮紗馬褂。手裡拿一柄“舒蓮記”有名的“杭扇”,泡著茶等,等到夭黑不見胡雪巖的蹤影,尋亦沒處尋。只好再等。
天氣熱了,城隍山上來品茗納涼的,絡繹不絕。王有齡目迎目送著每一個行人,把脖子都擺得酸了,就是盼不著胡雪巖。
夜深客散,茶店收攤子。這下才把王有齡攆走。他已經僱好了船,無法不定,第二天五更時分上船,竟不能與胡雪巖見一面話別。
和春和榮祿各分主賓坐下,這個鑲黃旗的新任江寧將軍也算是戎馬出身,從廣西開始就跟著已故的江蘇提督、欽差大臣向榮一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