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蘭嬪如此爽朗大氣,反其意而用之,這詞偏偏透出了一股否極泰來,這首詞卻是寫梅花的美麗、積極、堅貞,不是愁而是笑,蘭嬪的確有異於常人的風範,出手不凡,一首詠梅詞力掃過去文人那種哀怨、頹唐、隱逸之氣,不得不由得宮中婦人歎為觀止,心服口服。
咸豐皇帝連連拍手,看著杏貞的挺拔身姿,眼裡有種莫名的神采,“好好好!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新年伊始之際,得此佳句,真乃吉兆也!楊慶喜,趕緊叫外頭的樂師譜上曲子,立馬唱起來,把御花園今年開的紅梅全部賞給蘭嬪!朕的蘭兒果然是才女啊,快快坐下,朕與你同喝一杯。”
杏貞款款坐下,舉起鎏金銀盃和皇帝遙遙對飲了起來,不多時,外頭的樂班就吹簫彈琴,幾個歌姬就喜慶的唱起來這首蘭嬪娘娘填的《卜運算元詠梅》了,歌聲曼妙,聲調喜慶,殿內眾人無不喜上眉梢,樂在其中。杏貞就眼瞅著只有麗貴人的眉間皺了起來,心裡一動。
這麗貴人想發動了?
也是,這大過年的,時機正好。
麗貴人臉色突然變幻了一下,朝著桌子邊上乾嘔了幾下,坐在她下頭的婉常在連忙伸著身子關切的打量著麗貴人,麗貴人成功的引起了咸豐皇帝的注意,咸豐皇帝放下酒杯,皺著眉打量著麗貴人道:“麗貴人,你這是怎麼了,身子有什麼不適嗎?”
麗貴人連忙起身,福了一福,歉然地說道:“請皇上恕罪,臣妾的胃突然有些不適,擺了皇上的興致。”
麗貴人邊上的春兒連忙撫著麗貴人的後背,便開口說道:“啟稟皇上,我們小主今天下午身子不適,叫了太醫來瞧,太醫說小主已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麗貴人呵斥著春兒:“皇上前頭,要你多嘴!”春兒連連說:“是是是”雲貴人的酒杯嘩的一下倒在了桌子上,明黃色的桌布暈出了一團深紅色的水跡,邊上伺候的小丫頭忙不迭的準備擦拭;婉常在睜大了眼睛用手絹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看著麗貴人;英嬪和貞嬪只是身子震了一震,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麼異樣。
咸豐皇帝大喜,連聲發問:“可是真的嗎?”杏貞不動聲色的擺了擺手,叫帆兒把敬事房的記檔拿過來,親手呈給了皇帝,皇帝翻開細細一看:“唔,應該是九月底的事,麗貴人,你很好,朕今天真是開心,哈哈哈,前頭蘭嬪的好詞,這裡你又有了喜,這個新年朕是過得舒坦!楊慶喜,趕緊地把麗貴人的菜式換掉,不,麗貴人,你來朕邊上坐著,叫御膳房準備些有身子人的吃食,快點上!”楊慶喜一疊聲地應下了,趕緊自己親自跑出去招呼御膳房上新的菜式,麗貴人款款走向皇帝寶座,御前伺候的太監在邊上放了一個太師椅,眾女對視了一眼,紛紛站起來,俯身向著皇帝行禮,“恭喜皇上,恭喜麗貴人!”
“好好好,”咸豐皇帝扶著麗貴人坐下,動作輕柔地就怕弄傷麗貴人肚子裡的孩子,這讓杏貞有些想翻白眼,“朕現在膝下還無子嗣,麗貴人如今拔了頭籌,甚好,等你生下龍子,朕就晉你的位份!”咸豐皇帝親自給著麗貴人佈菜,麗貴人也分外嬌痴起來,纏著皇帝撒著嬌,皇帝也不以為忤,牽著麗貴人的手開懷的笑著。
杏貞不動聲色飲下了杯中的酒,還示意著帆兒給自己滿上,外頭的戲已然停了,因為麗貴人說聽著鑼鼓聲有些頭疼,皇帝這時候還會把誰放在眼裡,除了麗貴人,不知道這個時候,誰已然咬碎了牙呢?
等過了子時,皇帝興致還頗高,準備繼續著飲宴,杏貞看著時候不早了,另外也實在不耐煩看麗貴人的做作樣子,起身朝著咸豐皇帝行了個禮,恭敬的勸道:“皇上,這守歲守好了,時候也不早了,還不如早些安置吧,麗貴人妹妹還有著身子呢,不宜熬夜。”咸豐皇帝還欲開口說些什麼,聽到了麗貴人的肚子,連忙點頭:“蘭嬪你說的很是,也罷,今個就散了,橫豎明日還有大宴,明日再歡慶就好。”咸豐皇帝看著麗貴人,拍了拍麗貴人染著紫色指甲的玉手,寵溺地說道:“朕今個到你宮裡頭陪你。”
杏貞倒是無所謂,雖然除夕之夜按著內宮的規矩,皇帝是要一人獨住在養心殿或者乾清宮的,但是杏貞是最不講規矩和禮儀的人,何必為了這種小事情惹得皇帝不開心,杏貞沒開口,知道著這規矩的貞嬪嘴巴開了一下,也就沒有言語,六宮嬪妃僂著身子恭送了皇帝和麗貴人,等兩人的車架離了後殿,眾人才直了身子,神情詭異地站在原地不動。
杏貞舒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大家散了吧,明個,還有的折騰呢。”杏貞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加重了“折騰”兩字的讀音,雖然大家沒說話,但是都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