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禮親王,今個是很好的機會,“王爺您既然說這戶部是最要緊的部院,那麼這個尚書的位置,咱們不能讓。”
“怎麼?”禮親王微微一驚,“這不會是老佛爺的意思吧?”
“倒也不是,”孫毓文笑道,“內務府那麼多廠子,老佛爺要戶部做什麼?皇上之前說使用者部的銀子修一修三山五園,都讓皇太后給否了,老佛爺不差錢,我這自然不是私心,為的只是公義,不好的人,若是選了上去,壞了大局就不好了,別的不說,就說南洋水師那邊,花了大銀子下去,皇太后的意思金山銀山也要砸下去,不管有沒有結果,據我所知——王爺也是知道的,皇上的師傅裡頭,許多人可對著這件事兒不贊成,若是當了這個官錢袋子的戶部尚書,萬一卡了那邊的錢,這可怎麼辦?”
好麼,雖然不是皇太后的意思,可到底還是要聽皇太后的意思,禮親王搖搖頭,“那咱們今個舉薦的人,怕是皇上不樂意!”
“那就先聽聽皇上的意思,”孫毓文笑道,“我這法子是差了些,可到底穩妥,等到李保定入閣,咱們問著他就是了,不管如何,皇上面嫩,不好意思和咱們直說,指不定這帝師可以幫忙傳達一二呢?”
“這皇上不好意思說,我瞧著也只是你萊山的緣故,”額勒和布長長的吐了一口殘煙,“沒有你這位門神在軍機處擋著,皇上早就乾綱獨斷了。”
“額中堂既然都說我是門神了,我也只好把這門給好好守住了,”孫毓文笑道,“免得什麼不妥當的人,進了這軍機處!”
軍機大臣們都退了出去,皇帝閉目養神一會,東暖閣裡頭一時寂靜無聲,陽光透過了大塊的玻璃照進了東暖閣,陽光照耀在年輕的皇帝臉上,和鼻子上,在他的臉上投射下了一片廕庇。康熙皇帝御書的大副“龍”字在牆壁上破壁欲飛,自鳴鐘不急不忙滴答滴答,龐德祿悄悄的走上前,把寶座邊上的茶盞拿走,“老龐,”光緒皇帝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午後的陽光十分的耀眼,耀眼的讓皇帝睜不大雙眼,皇帝緩緩開口,“你說,這些人心裡到底存著什麼心思啊?”
龐德祿不敢接話,只是垂著手站在邊上,也不敢動,光緒皇帝也不指望龐德祿會說什麼,搖了搖頭,“哎,這些人,選個戶部尚書都選不好,怎麼能選的好軍機大臣?朕瞧著這些人,實在是膩煩了些,什麼時候,總要多換些人進來才好。”
龐德祿把茶拿了下去,又奉上了點心餑餑,皇帝走到了靠山炕前,盤腿坐下,只見到甜白釉荷葉盤裡頭,放著兩樣點心,“萬歲爺,這是寧壽宮的小廚房做出來的克食,老佛爺知道皇上喜歡棗泥的克食,做了兩樣過來,一樣是棗泥山藥奶油卷,一樣是玫瑰紅棗核桃糕。”
宮女拿了毛巾上來,皇帝擦了擦手,“有什麼喝的嗎?”
“有,有銀耳湯,用銀挑子燉在廚下一宿了,春天喝這個,最是滋潤不過了。”
皇帝拿起銀筷子,吃了一口奶油卷,奶油卷是甜中帶鹹,奶油是鹹的,紅棗是甜的,倒是不錯,核桃糕稍微甜了點,皇帝倒是不喜歡,吃了一口就擱下了,復又吃起奶油卷,就著銀耳湯,喝了小半碗,“親爸爸宮裡頭的吃食,到底是最好的,別的地方怎麼樣都比不上,”皇帝滿足的笑道,“親爸爸的愛心,朕倒是不得不謝恩去,”他把繡著金龍的綢布毛巾丟在了銀盤裡頭,起身揹著走走出了東暖閣,“走,咱們去寧壽宮,這會子親爸爸應該是午睡起了。”
皇帝走出了養心殿,也不坐轎子,一路朝著東邊走去,晃晃悠悠的,春光明媚,正是百花盛開的時候,紫禁城之中除卻御花園外,其餘的地方花木不多,可到底也有許多可觀之處,保和殿後頭一處的荼蘼開的極好,好像是一捧雪團盈盈漂浮在半空之中,皇帝站著看了一會,隨即在乾清門前朝著東邊走去,隨即北走,走過長長的宮巷,到了景仁宮前,這是皇后的居所,皇帝倒也不停留,越過了景仁宮,繼續朝著寧壽宮走去,剛到了延禧門前,前面的轉角處,出現了兩人,後頭的人青衣穿著,當是宮女,前頭的少女穿著一襲鵝黃色的旗袍,見到了皇帝一行人,連忙揮著手請安問好,“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少女穿著鵝黃色原本就十分溫麗,且站在紅牆之下,映襯著她那嬌嫩的臉龐分外的紅潤,皇帝起初還沒認出是誰,聽到聲音才知道,“哦,是珍嬪啊。”
珍嬪今個打扮的分外嬌豔,鵝黃色的旗裝上繡著紅色的靈芝,和青色的竹葉,十分的靈動素雅,頭上戴著金光燦燦的累珠點翠紫金鳳,鬢邊戴著幾朵粉紅色的宮花,皇帝看了看珍嬪,還是春日裡頭的寒風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