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魏佳氏喊著:“元秀,怎麼還不上車?”
“是,”朱元秀轉過頭嘆了口氣,提著裙子,上了馬車,還未等馬車駛走,順貞門裡頭急衝衝得跑出來一個小太監,“停停停,”朱元秀猛地開啟了馬車門,盯著那個跑來小太監,小太監把手上的一個藍布包著的包裹遞給朱元秀,“太后把這個盒子賜給縣君。”
兩人又連忙下車行禮,等到馬車駛出,朱元秀開啟了那個藍布包裹,裡頭是一個玳瑁嵌牙黃楊屜四合如意盒,此盒以玳瑁為廓,黃楊為屜,並嵌象牙,寓意“四合如意”,盒子裡頭裝滿了金銀裸子,魏佳氏微微有些驚訝,看了看朱元秀白膩的面龐,“太后怎麼突然賜給你這個?”
“女兒也不知道。”
“這是難得的恩寵,你好生收著吧,”魏佳氏慈愛得看著朱元秀,這些幾年相處下來,魏佳氏早已將朱元秀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日後出嫁了可以做壓箱底的嫁妝呢。”
朱元秀臉上露出一絲緋色,微微害羞,“母親~”
“哈哈,你的婚事怕是我也做不了主了,” 魏佳氏笑道,“太后她心裡有的是主意呢。”
朱元秀咬咬牙,半低著頭在馬車裡面搖搖晃晃不知道想些什麼,抬起頭,眼眶已經紅了。
。。。
人群散去的儲秀宮正殿只留下了慈禧一個人,和身後伺候的兩個小宮女,慈禧看了看人去樓空的場景,不由得嘆氣出聲,後頭的宮女耳尖,連忙詢問:“太后可是累了?要不要進內殿歇息一下?”
“是覺得有些倦了,”慈禧太后疲倦得閉了閉眼,“不過不礙事,把熱毛巾拿來給我敷一敷。”
安德海送了皇帝回來,看到慈禧太后正在用熱毛巾擦手,連忙上前伺候,“娘娘若是膩歪,不如叫昇平署的戲班子進來伺候,那高大人又排了許多新戲,娘娘還沒看過吧?》”
“嗨,他那個戲,看多了才是膩歪,”慈禧太后擺擺手,“都是精忠報國的故事,看多了倒是膩得慌,我不過是在八里橋唱了一段穆桂英掛帥,好麼,如今滿城盡演楊門女將。”
安德海如今也讀了不少書,連忙湊趣,“這不是上有所好,下必從之的嘛,娘娘喜歡穆桂英,底下的人自然就喜歡看。”
“這話也就罷了,不許說出去,若是說出去,高心夔怕是又要多心了,”慈禧太后尷尬得看了看左右,發現沒有外人,這才繼續叮囑安德海,這宣化之事,自己雖然從未點頭要高心夔去做,可自己要高心夔管著昇平署,不就是想他排幾齣凝聚民心的戲嗎?雖然有些高大全的跡象,比如咸豐皇帝,已經成了劉先主的樣子,自己麼,自己看到那麼偉光正的人物形象,都要噁心滿地疙瘩,在看戲的時候還要做出十分滿意的樣子,“六宮的人喜歡看,那就讓他們進宮演就是。”(未完待續。)
二、明月孤雲(二)
“是,”安德海笑眯眯得應下來,“不過這些日子高大人已經不太管著昇平署了,專心應付著報紙那頭,昇平署混進了幾個文人,排了幾齣別緻纏綿的小戲,按照太后的口述,編了天仙配,白蛇傳,梁祝幾齣戲,準備著給太后換換口味。”
“等空著吧,”說這個的時候,太后站了起來,“皇帝和你說了些什麼”
“萬歲爺拿了奴才下一次新進的西洋物件,”安德海裝著愁眉苦臉,“這下子,可難辦了。”
慈禧太后指了指安德海的額頭,“你別多嘴,皇帝拿了你的東西,只有好的,我告訴你,若是皇帝用上新奇的東西,底下人怎麼不亦步亦趨?到時候賺翻了才是。”
安德海扶著慈禧太后出了儲秀宮,一行人走去了養心殿,到了養心殿冬暖閣,原本嬉皮笑臉得安德海也收了笑容,楊慶喜迎了上來,安德海退了出去,慈禧知道安德海是去處置內務府的事兒,也不多說什麼,楊慶喜指揮幾個小太監捧著厚厚的幾疊奏章拿了上來,“這是內奏事處拿來今個的摺子,軍機處說,這些都是這幾日的。”
慈禧太后點點頭,上了炕上,盤著腿倚在靠墊邊,開啟了第一本摺子,第一本摺子是陝甘總督和十二鎮督軍欽差大臣聯名上的摺子,說的是綿延為患陝甘多年的回亂終於平息,賊首白彥虎在亂軍之中不知所蹤,捻軍殘部一應剿滅,陝甘大局初步平定,善後事宜上奏中樞,軍機處擬了意見,太后細細得看了一番,再拿起硃筆寫了幾個字:“白彥虎死活要見。”
第一件就是好訊息,慈禧太后不由得神清氣爽,秉政這麼幾年,各地均是太平得緊,洋務的事兒循序漸進,教育的改革也是潤物無聲,和洋人們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