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萬一因為這種小事再起戰端,豈不是因小失大,把這興盛的局面毀於一旦?”
“到時候,娘娘以為,這天津的事兒,去料理的人,有什麼好果子吃嗎?萬一影響到中樞……”王愷運閉口不言。
“請娘娘傳德齡公公問天津的動向。”高心夔連忙說道。
“叫德齡。”太后心裡有些窩火,雖然自己沒給宣禮處多少經費銀子,怎麼宣禮處最近這些大事都沒稟告到位?實在是失職,皇帝突然發作的事情自己沒好意思問,想必宣禮處也不知道內情,可天津的事兒,怎麼會還沒訊息來?
德齡來到了養心殿,磕了頭,從容不迫的聽著皇太后發問,也不慌張,從紅色袍服的袖子裡頭把一本冊子拿了出來,“請娘娘過目,這裡頭是最近幾日奴才在天津打探到的訊息。”(未完待續。)
三十一、畫眉深淺(五)
這事果然還不算完,沒幾天,還沒等德齡就來報,那一日在養心殿慈禧說的話就已經傳開了,慈禧太后聽到德齡來報的時候還有些懵懂,“咋了,我說什麼話了?”
“外頭的人紛紛議論,主要是一些言官,和八旗新貴,說太后太過重視洋鬼子,反而把國內的子民生死都忘記了,言官們說太后未免是……”
“是什麼?”太后眉心一跳。
“有些喪權辱國,失了天朝上國的身份……”
“這身份不是自己封的,是別人給的!”太后險些跳了起來,“自己若是沒那個樣子,別人也不會給你什麼天朝上國的臉面,若是這會子已經被洋人打翻在地上,也沒什麼資格說什麼天朝上國了!”
高心夔站在一邊,見皇太后發了脾氣,繼而說道,“自從舊年在八里橋生了英法兩國之後,朝野之中,頗多人心氣又足了起來,這些靠著軍功起家的新貴們,怕是對著洋人們的跋扈十分不滿,都說要用火槍火炮再和洋人們鬥一鬥,看看到底誰厲害。”
好麼,這下子,兩面都埋怨自己,太后有些慍怒,反而失笑,“我倒是成了裡外照鏡子都不是人的豬八戒了。”
“娘娘,此事不可小看,”高心夔正色說道,“自道光朝以降,國人士氣低迷,雖然以天朝上國自詡,可這敗給洋人是不爭的事實,所謂面子,一捅就破,咸豐年間,英法兩國兩次來襲,更是一路從廣州打到了大沽口,還準備圍攻京師,簽了城下之盟,所幸太后運籌帷幄,擊敗了兩國,這在陸路上給中國留了些許顏面,外人不知道這大勝來的僥倖,更實在是慘勝,只會以為天朝上國的威儀復又重現,萬國來朝指日可待,如今洋人和中國通商,也認作是服從在天朝的赫赫武德之下,所以,如今洋人們傳教通商等行事肆無忌憚,百姓必然多怨言。”
“太后藉此大勝的威勢,雖居於深宮,可外朝無人不服,因是軍功為貴,而滅外敵者最貴,太后現養心殿,發落了輔政大臣,讓恭親王爺當議政王,行洋務新政,宗親朝臣督撫均無意見,全都出自這八里橋大捷上,此役乃是太后立足的根本。”高心夔說話頗為直接,不然你一個先帝的皇后,就算認識字,會批摺子,憑什麼你就能垂簾聽政,還頗為順利的行洋務新政,全是因為你靠勝了英法兩國,簽了一個不算太屈辱的條約,這才行,不然你只能是老老實實呆在後宮裡頭繡花喂金魚呢,想垂簾,做夢去吧。
太后顯然是被這樣的話迷住了,身子微微往前傾,聽得十分仔細,“太后既然是靠著和洋人的對戰才有瞭如今的地位,自然不能說這樣的話,聖天子垂拱而治,遇事不可擅自下結論,更不能輕易體現自己的喜惡,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太后說洋人的性命緊要,是為了防止因為死了洋人與外國發生矛盾,可常人不知如今真正的局勢,只會以為,這是委曲求全之策,如此以來,太后你又能如何賓服外頭的人?”(未完待續。)
三十一、畫眉深淺(六)
高心夔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法理的角度來說,自己能夠垂簾聽政,自然是從咸豐的皇后,同治的生母,手裡又有同道堂印璽。可這些只能是保證自己坐在簾子後頭,如何能夠方便得對著外朝指手畫腳,就靠著的是昔日的大勝了。
太后若有所思,高心夔繼續說道,“如今太后的一席話,讓人不免誤解,太后是不是對著洋人太過謙卑了。”
太后默然,想了想,隨即煩躁的搖頭,“伯足,你以為我不想外國來朝,四夷賓服?這是任何一個執政者的夢想,無關乎什麼面子,而是利益,現在若是我們也和英法兩國一樣,能輕輕鬆鬆殺到別國的首都去,你以為,我會不想殺到英法兩國去?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