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沒說,但我想著總是不能太勞累,”慈禧太后說道,“你得空了,記得提點他們一下,特別是瑨貴人,”慈禧太后微微皺眉,“不是說她不好,只是她得寵,怕有什麼時候忘記了叮囑。”
“是,時常有人提點的總是好的,姐姐放心,我一定提點好她們。”
“皇帝的身子是如今的大事,萬萬不可等閒視之,我們不要亂,小心處置想必是無妨的,這些日子不僅僅是咱們,宮裡頭誰都不能放鬆!”
慈安太后無言退下,慈禧太后坐著看了一本書,只覺得心煩意亂,她的心砰砰直跳,特別是想到了自己所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唐五福拿了一碗粟米甜湯上來,“娘娘潤潤喉嚨吧。”
“五福,”太后喊住了準備退下的唐五福,“你說,這世上有沒有命中註定一說?”
“奴才是信佛的,自然是信這個,”唐五福陪笑著說道,“什麼人做什麼事兒,名中有福氣沒福氣自然是註定了的。”
慈禧太后心中不悅,面上也只好勉強一笑,唐五福不知道為何皇太后看上去不痛快,卻也只好慢慢退了下去,但是隨即又進來,“又有什麼事兒?”慈禧太后不悅的說道。
“安德海帶了人進來,”唐五福小心的說道,“您看?”
“快叫進來,”太后出了次間,到了明殿上,安德海帶了一個穿著太監服飾的人進來,“娘娘,我把人帶來了。”
太后點點頭,揮一揮手,安德海退下,站在了殿外頭,“伯足,我心裡頭亂的很,皇帝的身子不好,實在是,哎!”
“太后勿憂,”穿著小太監服侍低著頭的人抬起頭來,赫然是高心夔,“皇上吉人天相,自然是不相干的,只是政事不能耽擱,皇太后為何不要皇上繼續讓皇太后代為處理政事?”
“皇帝這身子要先熬過十八日,再安心休養一百日,這一百多天,就靠著李鴻藻幫忙批閱奏摺,不成樣子,國家大事,李鴻藻不能自己做主,自然也就要去麻煩皇帝,皇帝又是不能安心養病,於龍體實在是無益。”
“如今叫我怎麼和皇帝說這個?”慈禧太后心煩意亂的搖著頭,“我想著是皇帝快快好起來,這政事如何處置,一點心思都不能顧及了,說句難聽的,只要皇帝身子好起來,管他外頭洪水滔天!”
“太后,”高心夔低語警告道,“請慎言,如今非常之刻,皇上安危很是重要,外頭的政事亦是重要,市面上已經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現在還只是皇上剛剛出痘,將來若是有什麼變化,朝野上的震動就不得了了,事關朝政,娘娘雖然撤簾歸政,如何就能視而不見?要知道洋務新政,可是娘娘的心血啊。”
“是啊,是我的心血。”
“李鴻藻為人方正,可他不是洋務黨人,這裡頭的偏頗,摺子上的國策,稍有偏向,就是驚濤駭浪,外面已經有人在謠言,聖躬不安,全因北洋水師在東北龍興之地開炮沾染血腥,致使龍脈驚動,故此降下災難。”
“這些無聊的人。”
“太后不可等閒視之,本朝以水為德,北洋水師正應北邊玄水之位,風水之說,信服者甚多,不僅僅是文人士子,更有八旗宗親勳貴都是深信不疑。”
“那北海之戰,豈不是更與皇帝的龍體無益?”太后嗤笑。
“也有不少人是這麼說的,這些話語雖然不見得會傳道皇上的耳朵裡,可也能說明一點,有人,不少人,會藉著皇上聖體欠安的這個機會,要搞出什麼風波來。”
“風波?”慈禧太后微微皺眉,她的心情猶如外頭的雪天一般,陰沉沉的,“那些人?會有什麼?”
“微臣不知道,只是有著不舒服的預感,”高心夔搖搖頭說道,“所以微臣建議,速速定下秉政之事,如今皇上神智清醒,若是日後一時糊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就無法挽回了。”(未完待續。)
三十、殷鑑不遠(六)
“皇帝不會糊塗的,”太后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是到了那時候,我再出面就行,”高心夔欲言又止,太后制止了高心夔的話,“皇帝才剛剛病了,我就要跳出來火急火燎的叫皇帝繼續讓我垂簾批摺子?你說皇帝的心裡能舒服嗎?他心裡頭不舒服,對著病情就是無益,那也不是我樂意瞧見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伯足,只是我還不能,不能忘記自己是一個母親的身份。”
高心夔暗暗嘆了一聲,隨即不再勸阻,“那微臣也無話可說了。”
“只是你也說的有道理,你在外頭,給我多留個心眼就是,”慈禧太后說道,“皇帝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