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一開,出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年男子,是在圓明園值夜的軍機大臣,一等承恩公塞尚阿,他穿著整套的朝服,站在火把之中,威風凜凜不怒自威,電一般的眼光直直的盯住了為首的豫親王本格,微微冷笑,“我道是誰,敢做出這樣犯上作亂的事情,原來是豫親王,果然,”塞尚阿朝著地上啐了一口,“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多鐸的後代,就是一副亂臣賊子的樣子,不論傳多少代,血裡頭都是髒的!”
豫親王本格眼睛眯了起來,把手裡的姚黃用力的捏碎,隨即長長吐了一口氣,“塞尚阿,你是文宗皇帝就在軍機的老臣,我不和你計較,所謂成王敗寇,古之明理,我想你不會不明白,你也知道我如今來了這裡,必然就不會空手而去,快請嘉順皇后出來吧!”
塞尚阿臉上原本堅決的神色動搖了,他轉過頭,似乎聽到了隆恩堂裡頭傳來的哭泣之聲,他的臉色軟了起來。轉過頭,彎著腰,眼中露出了懇求的神色,“豫親王,您既然能到了這裡,想必這大清的天下已經不屬於英宗皇帝了,既然您奪得大權,如何不能放過這孤兒寡母呢——皇后肚子裡說不定是個公主!”(未完待續。)
三十八、奪宮之變(四)
“塞尚阿大人,您是老糊塗了?我既然到了這裡,怎麼可能不明白斬草除根之意?”豫親王搖搖頭,不欲廢話,“之前皇太后既然敢對我耍陰招,我今日來報復,自然要永絕後患!我知道你疼愛孫女,你放心,我也不會亂來,只要我在嘉順皇后的肚子上輕輕的踢上一腳,”本格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肚子裡那個孽種落地,我必然就不會侵害皇后娘娘的。”
塞尚阿大叫一聲,上前作勢欲撲,“你這個下三濫的玩意兒!”卻被一個士兵踢倒在牡丹花叢之中,“瑪法!”隆恩堂裡頭傳出了驚叫聲,皇后阿魯特氏慘白的臉從殿門裡頭露了出來,邊上的鳴翠死命的拉住,“娘娘您不能出去!”
“給皇后娘娘請安,”本格作勢輕飄飄的打了個千,“今日奴才來這裡,就是請皇后娘娘速速把肚子裡的孽種打下來,以絕後患。”
皇后挺著大肚子扶著腰,站在漢白玉的臺階之上,她的臉色慘白,身子瑟瑟發抖,但還是勉強站住,她在裡頭早就聽到了自己的祖父和豫親王的話語,這時候她慢慢說道,“豫親王慎言,本宮肚子裡是先帝,英宗端皇帝留下來的血脈,如何叫做孽種?”
“就是因為是英宗端皇帝的血脈,所以才是孽種,”豫親王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葉赫那拉氏仗著皇后娘娘肚子裡頭的孽種,耀武揚威,凌駕於我們愛新覺羅家族之上,任憑包衣奴才來欺負我們這些天潢貴胄,她憑什麼這麼肆意妄為?不就是依靠了皇后娘娘您肚子裡的孽種嗎?對了,還有那個漢人賤婢肚子裡的,一個漢人,一個蒙古人”豫親王獰笑,“全是孽種,都應該跟著英宗皇帝去九泉之下享福才是。”
他揮一揮手,“去把皇后娘娘提早誕下皇子吧!”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敢?”嘉順皇后淡然說道,丹鳳眼掃視群賊,“本宮乃是大清皇后!中國國母!”嘉順皇后甩開了鳴翠,巍然站立,“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動我一根汗毛?不要說大清律法森嚴,你們若是動手就是要九族俱滅,就說你們得意也得意不過今晚,就算敢犯上作亂,你們以為,”嘉順皇后端然站立,似乎隱隱有了皇太后的風姿,“母后皇太后會饒了你們?豐臺大軍瞬息可到!到時候爾等跳樑小醜,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幾個人果然面面相覷不敢動手,豫親王皺了皺眉毛,隨即舒展,“皇后您太天真了,您以為,我們進來只是為了逼迫你嗎?葉赫那拉氏,等下我們就去解決了這個賤人,到時候,什麼狗屁母后皇太后都死了,怎麼,就靠著那些不中用的包衣奴才,沒了主子,還想怎麼作亂?到時候就等著跪下來求饒吧?還不動手!”豫親王喝道,幾個人猶猶豫豫的上前,嘉順皇后心裡雖然十分害怕,但還是鎮定自如,不退卻,反而慢慢走了下臺階,走進了牡丹花叢和亂黨之中,迎著那些帶著血跡的長刀走去,“好啊,本宮就在這裡,束手就擒,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先動手!”
幾個人被皇后氣勢所攝,果然懦懦的不敢上前,豫親王怒喝,“一群廢物,到了這個時候,早就月缺難圓,覆水難收了!”但是幾個人 還不敢動手,豫親王自己自然不好親自動手,他看到了萎頓在地的塞尚阿,突然來了主意,“嘉順皇后位份尊貴,奴才們不敢動手也是尋常,罷了,那就先讓皇后娘娘看著別人罷!”
他揮揮手,“塞尚阿大人這會子在這裡,也是有緣,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