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的。
“在內務府那邊忙著。”
“叫他過來。”慈禧太后放下了毛巾,“我有事要交代他。”
太后只覺得似乎少了一個人,她用手支撐著發沉的腦袋,想了想,終於想了起來,“瑛妃呢?我怎麼沒瞧見她?”
“回娘娘,她在後殿歇息,”安茜說道,她有些奇怪,“似乎她不是很傷心,用膳起居都一如往日。”
“那就是她的長處了,雖然心繫皇帝,但是知道輕重,不會一味只是傷心難過,這點來說,皇后就是不如瑛妃了。”太后嘆了一口氣,“我也是一樣,有時候,太過重感情,總是自己受委屈。”
“娘娘,”安茜一臉憂傷,卻不知道如何勸慰,“還是要保重自己身子才好。”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叫人安排好皇后和瑛妃,不許閒雜人等驚擾了兩人,德齡雖然已經身死,但是我不知道宮裡頭有沒有他的餘孽,宮裡頭太大了,目前只能是安排在壽康宮裡,安茜,她們兩個絕對不能再出事情了,再出事情我就不知道這天下會鬧出什麼亂子,我要你盯住他們,一刻也不離身,直到我肅清了宮闈,明白嗎?我也不知道誰還能相信,只能交代給你了。”
安茜聽命離去,安德海進了東暖閣,打千跪在地上,“宣禮處的人,都控制了嗎?”
“宣禮處有職位的太監都已經看管起來了,他們倒是識趣,知道德齡出了差池,不敢擅自行動,早就拘了一幫子人在東五所,準備太后娘娘發落。”
“他們就不怕我遷怒?”慈禧太后仰著臉,閉目養神,殿內的檀香點的有些多,她腦子陣陣發暈,“要知道德齡的罪孽,我就算殺了宣禮處所有的太監都不為過。”
“皇太后仁慈,想必不會這樣的,”安德海跪在地上回話,“他們也把德齡的幾個親信,還有做這事的人都揪了出來,等候皇太后發落。”
“是啊,”慈禧太后閉著眼繼續說道,“親信者讓他們出宮去給大行皇帝建陵,行事者杖斃。”
“行事者據交代也不知內情如何,若是處死,是不是太過嚴苛了?”
“我剛死了兒子,就算我要遷怒於人,怎麼?也不行嗎?”太后睜開了眼睛,怒道,安德海俯下身子不敢再說話了,“罷了,罷了,宣禮處我還是要用的,只是如今問題太大,我不敢用了,再用他們,嘿嘿,我怕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割了腦袋去,那就先放到西苑去灑掃,叫人看著,不許他們出去,也不許他們再生事!”
唐五福進來稟告,“皇后娘娘已經用了膳,回偏殿歇息了,軍機處打發人來說,請太后去養心殿議事,有事情要稟告。”
“知道了。”慈禧太后吩咐唐五福和安德海,“你們這些日子把內宮給我盯住了。”
“嗻!”
太后御養心殿,原本臨朝稱制還是需要一個儀式,但是如今事急從權,只能是先料理急事,儀式放在一邊,等到以後再說,先說的是皇后和後宮嬪妃的封號,皇帝駕崩,繼位者未知,但是這封號卻不能不先賜予,禮部給皇后起的封號是“嘉順皇后”。慈禧太后點點頭,又展開看了其餘嬪妃的封號,不免微微皺眉,“其餘嬪妃怎麼沒有進位?亦無封號?這可不行。”
“太后娘娘,如今乃是國喪,若是大封六宮,未免不合時宜,”沈桂芬說道,“所以未有封號,也沒有進位。”
“罷了,你說的有道理,只是瑛妃與他人不同,”慈禧太后放下冊子,“懷有龍胎,可進貴妃。”
“是。”這是小事情,不用說什麼不同意的話,軍機大臣應了下來,徐桐又上前稟告,“大行皇帝的諡號和廟號都已經定下來了。”
唐朝之後,諡號變得又臭又長,正常人幾乎不能一口氣讀完,而且上面全是十分讚揚的美字,諡號字數膨脹,且幾乎只要是後人接位的皇帝子孫都會給父祖上美諡,故諡號實際上無法顯示皇帝評價,完全不能體現出一個皇帝蓋棺定論的目的,所以廟號變成了對一個皇帝評價的的作用,太后關心的就是這個,咸豐皇帝廟號文宗,“文”字聽起來不錯,但是在諡法裡面不是好字眼,宣宗號稱小治,文宗就是大亂,咸豐朝時候,哪裡是小亂,根本就是天下大亂。
所以這個文字算是掩飾褒獎溢美了,皇太后就問,“廟號是什麼?”
“內閣擬了幾個,第一個是武字。”
“武宗?”慈禧太后喃喃複述,原本還是迷茫之色,隨即有些不悅,“明武宗皇帝無子絕嗣,你們這些人,是在詛咒大行皇帝無後嗎?我瞧著你們這些人是昏了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