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前面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火槍隊的隊長在殿後指揮,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種氣氛,他連忙呼喝改變陣型,從原來的半月牙形陣勢改成了兩翼一起出擊的方式,這樣隊伍稍微分散一些,中國人的神槍手再厲害,也不可能左右開弓,中國人密密麻麻的槍擊聲後,突然留下了一段長時間令人絕望的空白,法國這個滿臉大鬍子的隊長大喜,“他們沒有準備好三段射,馬上進攻!”
他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殺!他們留給我們一個機會,他們不懂得怎麼使用火槍!”
李威利也看到了這裡的場景,哈哈一笑,“再怎麼先進的武器到了這些野蠻人手裡,不能配合先進的作戰技能,那就是垃圾,都是垃圾!”他滿意的看著被三排射馬上要衝的七零八落的黑旗軍陣地,就算有幾個準頭十分精確的火槍兵也不可能挽回整個大局,他轉過身,滿意的對著衛維斯說道,“勝利的天平朝著我們這裡傾斜了,我聽說親愛的衛維斯你從勃根地第帶到越南來有一瓶十分可愛的葡萄酒,我個人建議可以在這場大勝之後開出來,作為我們的慶祝。”
衛維斯點點頭,“這是當然的,這樣的美酒也只有尊敬的將軍在這樣的大勝之下才值得品嚐。”
李蔚拿著火槍有條不紊的朝著前方射擊著,他是廣西欽州人,算起來是大帥劉永福的老鄉,二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毛頭,雖然不懂事,但是也知道就乾等著在家裡,必然是一個餓死的結果,所以被黑旗軍的一塊窩窩頭勾引著,渾渾噩噩的上了賊船,這麼多年下來一起從軍的老鄉弟兄們大部分戰死,李蔚也從一個半大的小孩子成長到了現在堅毅沉默的戰士。
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數不清了,之前也從未數過,但是殺了多少個法國人,他一直都記得,十多年前的羅池大捷,自己足足殺了七個法國人。
他一直對於越南這個國家沒有感情,在李蔚看來,越南的國王現在看上去對黑旗軍不錯,也只是看在法國人來勢洶洶需要黑旗軍出力的份上才如此對黑旗軍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對於法國人來說十分適用,對於黑旗軍來說,越南人何嘗是我族類?
只不過是法國人想要摟草打兔子把越南和黑旗軍一起吞併,這才逼得兩方聯合起來罷了,李蔚是對於法國人不感冒的,他甚至認為,只要保證保勝城牢牢掌握在黑旗軍的手裡,面對法國人的招安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個說法遭到了劉永福嚴厲的呵斥,甚至李蔚還受了一頓板子,作為胡亂議論的代價,其實這種惶惶不安的心思在黑旗軍人心裡都有,自己到底是為誰而戰?為什麼目的而戰?在這個異國他鄉,大家都很迷茫。
直到前些日子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大帥召集眾人,劉永福治軍甚嚴,若是不告假而不到,必然又要受板子,他也只好瘸著腿前去了,沒想到這一去,居然聽到了一個大訊息!
他冷靜的瞄準,射中了一個法國士兵的額頭,心裡默唸,“第十三。”
居然可以歸國!在戰場上當然是禁止亂想,但是李蔚機械的上膛下膛,填充火藥,忍不住嘴角上揚,還是展開了思緒,想到在保勝城裡,自己和兄弟們被軍主著急起來,想到了那一天的天氣,,似乎那種激動得心臟要跳出了胸膛的感覺,現在還是記得的。
那一天軍主把這些底下的兄弟都召集了起來,目光炯炯掃射眾人,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低沉,但卻有一種按捺不住激動的意思在裡面。(未完待續。)
四十、一點天星(四)
那一天軍主把這些底下的兄弟都召集了起來,目光炯炯掃射眾人,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低沉,但卻有一種按捺不住激動的意思在裡面:“我知道你們心裡都存著一個心思,這個心思不說,你們都知道,其實我也存著這個心思,咱們在外頭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論理,咱們都成家了,越南的婆娘雖然不如中國的,到底也是極為溫順的,這麼多年下來,孩子也都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不能說不是好日子,保勝城不大,稅收銀子收上來,也夠用,越南國王沒有把咱們當做心腹看待,倒也不曾虧待咱們,可大傢伙怎麼總覺得少了一股子的精氣神呢?”
劉永福閃電一般的眼神掃射了過來,大家紛紛低頭,“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大家都想著要回國,對不對!”
許久寂靜無聲,“是的大帥,”人群之中有人突然這樣喊道,“兄弟們都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哎!”
似乎有千言萬語就化成了這麼一聲無奈的哎聲之中,“只是什麼?我代你們說了罷!無非咱們是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