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李延勝,同治七年進士。”
“啊,瞧我這記性,原來是潤安啊,”鄂格有些失笑,“異國他鄉遇到故人,一時間反而想不起來了,就朝著在越南遇到的人裡頭找,卻不知我們是在京師見過的。你怎麼來了此處?”
“學生家裡頭有些產業在順化城,剛好得了假期,就來順化處理一二,又知曉老師在此處,故來探望一二,未請先到,請老師恕學生不恭之理。”
鄂格捻鬚笑道,“這有什麼好怪罪的,明日是中秋佳節,我正想著沒有親近的人在一起過節,恰好潤安你來了,就不如一起喝一杯,剛好應景,”他準備教隨從們送上酒菜,卻被李延勝攔住了,李延勝臉上露出鬼怪的笑容,“且不忙喝酒,老師,今日學生來,是有要緊的事兒要和老師商量。”
“什麼要緊的事兒?”鄂格疑惑的問道,李延勝抿著嘴不說話,“你是在禮部當差的,怎麼會突然來了越南,這倒是奇怪了,難不成朝中來了旨意嗎?”
李延勝避而不答,“請去老師的書房就是了。”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鄂格書房裡的油燈突然熄滅了,李延勝穿著一身黑色的披風走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被月光一照,露出了陰森森的意味,身後魚貫的走出來了四五個人,李延勝看了看烏雲漸漸遮蓋住月亮的天空,“都收拾好了嗎?”
“都已經安排好了。”
“那咱們走吧,”李延勝整了整披風,慢慢的走入到了黑暗之中。
第二日鄂格的親隨等到日上三竿都未見鄂格起身,要知道鄂格此人最是方正,生活很有規律,每日是必要早起讀書的,這一日卻還未起來,親隨有些納悶,隔著書房的門壯著膽子喊了喊,還是沒人答話,推開房門一看,只覺得魂飛魄散,鄂格仰面坐在椅子上,胸口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他的雙手用力的據在桌子上,抓出了許多道的抓痕,他的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地上一片狼藉,顯然是打鬥過的樣子。
隨從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驚恐的大叫,“殺人了,殺人了!大人被殺了!”
“那個中國人被殺了?”艾伯特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這件事,難道?“中國人怎麼說?”
“那把刀是我們法國人的東西!”(未完待續。)
四十八、艱難唯死(二)
“什麼?”艾伯特大叫一聲,在車廂裡刷的站起來,卻又哎喲一聲,撞到了車頂,又跌倒在位置上,“怎麼可能?”
“那把刀上刻著一個叫里昂的名字,這個里昂是之前想要在順化城進行政變的一個商人。”
“這怎麼可能,”艾伯特喃喃自語,“那麼接下來中國人就要發飆了!”
“可大使先生,這不一定是我們法國人的行為,您是最清楚總理大人的意思的,不能全方面的得罪中國人。既然如此怎麼可能?西貢總督那邊只會比我們更溫和。”
“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我們法國人做的,一個文官能在順化城發揮什麼作用,但是他們有了證據,就可以給我們找茬了,”艾伯特連忙吩咐馬車調轉馬頭,“馬上去總理衙門,我要立刻和郭嵩燾大人進行解釋!”
一行人又回到了總理衙門位於圓明園之側的總理衙門,下了馬車準備進門的時候,卻被禮賓官攔住了,他的語氣客氣又冷漠,“大使先生,郭大人已經進園子面聖了,他也已經轉達過中國的態度,針對越南出現的事故,我們拒絕再和大使先生進行溝通。”
這幾乎是**裸的斷交行為了,艾伯特雙眼發黑,只能是耐心解釋以往自己絕不會搭理的禮賓官:“這件事我相信會有誤會,雖然貴國大使的死亡可能和法蘭西存在一點關係。”
“對不起,我沒有任何資格能夠站在這裡聽您的解釋,”禮賓官冷冰冰的說道,“請大使自便吧。”他隨即扭頭進了大門,吩咐門子,“都給我警醒些,今個可是有大亂子了,若是你們不小心把什麼阿貓阿狗放進去,別的倒也罷了,若是失了國體,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
“嗻!”
艾伯特被氣的渾身冒煙,他下了太監,不顧禮儀的把帽子拿了下來扇風,他第一次在遠東感覺到了緊張,中國人的反應會是如何?這到底是不能夠預測了,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中國人絕對不會再繼續將行動只侷限於在外交談判上了。
勤政殿內,軍機大臣已經候在明殿之中了,慈禧太后把摺子丟在了御案之上,臉沉似水,“越南出了這樣的大事,鄂格居然被法國人殺了,”她拍了一下桌子,眾人越發低頭下去,“我中國天使,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