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都要成為法國的領土。”,又說越南國王已經全家被法國人殺了,鎮南關外面現在都有法國鬼子的影子,欽州府知府一日三驚,就是過年都沒過好的,更何況這裡有一位新出爐的政壇當紅炸子雞,身挑廣東藩臺,廣西撫臺兩個職位於一任的高心夔高大人,正在欽州府盤桓多日,當然,表面上的理由是為前線輸送糧草。
這樣的大人物如果在自己的治下出任何事情,到了朝廷那絕對就是要吃不了兜著走,雖然心裡暗暗腹誹為什麼高大人要來看這麼一位罪官,但也不敢怠慢,安排好衙役和警察護送高大人。
高心夔在這裡的村莊外面下了馬車,這一日,他並未著官服,只是穿了家常的衣服,拿著一把摺扇,儀態從容,可這臉上卻是露出了愁色,他揮揮手,讓這些外頭的人留著,自己獨步走進了一大片菠蘿樹之間的小道。
轉了幾下,前面露出了幾間茅草屋,高心夔正了正衣冠,上前扣了扣房門,出來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面容憔悴的婦人,高心夔彎腰行禮,“原來是高大人來了,老爺,”她轉過臉朝著裡面喊著,“高大人來了!”
婦人開啟房門讓高心夔進去,高心夔進了房門,迎面就是一個大院子,裡面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背對著高心夔低頭弄著什麼,“這個時候來這裡做什麼?今個還是正月裡頭,惡客登門也不是這個時候。”
“老爺,”婦人埋怨的說了一聲,“高大人請坐。”
高心夔卻是不坐,朝著那花白頭髮倔強的背影拱手,“東翁,我來了許多次了,送了許多東西來,怎麼夫人還是穿以前的衣服。”
那個老者微微一哼,轉了過來,鷹鉤鼻,眉毛又粗又濃,臉上有著鬱郁之色,“一個犯官,不配用這麼好的東西,再者我肅順,也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你來救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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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宣室訪逐(一)
肅順的臉上有鬱郁之色,卻還是一臉的兇狠不屈,他在用菠蘿葉子編織著一個簸箕,菠蘿葉子多刺,他的雙手上面一道道的疤痕,可見是經常幹這個活,他低著頭也不理會高心夔,“藩臺大人為什麼老是貴腳踏賤地,你是如此,昔日的王愷運也是如此,能得你們照拂,在這裡安度晚年,感激不盡了,至於要經常來,這就不必了吧?”
“東翁說錯了,”高心夔顯然是看慣了肅順的臉色,“我如今不僅僅是藩臺了,中樞來了旨意,我兼任廣西巡撫,所以現在應該是撫臺了。”
“哦?你這升官的速度倒是不錯啊,”肅順放下了手裡的菠蘿葉子,挑眉說道,“別看這布政使和巡撫都是正二品,可若是想要從布政使到巡撫,天難地難,你倒是輕輕鬆鬆的跨過去了,葉赫那拉氏,倒是心胸寬廣,敢用人,如果昔日你跟著我,大約現在還沒有這麼快,”說到了這裡,肅順覺得有些不對勁,“兼任?原來的巡撫呢?”
“下獄了。”
“這麼說,北寧戰敗了?”肅順繼續編著簸箕,“我就說嘛,這些文人去將兵,到底是不成的,那你如今的權柄,倒是不比兩廣總督要小了。”
“北寧大敗,”高心夔點點頭,“太原也丟了,法軍已經逼近諒山,馬上就要到鎮南關了。”
“鎮南關?那麼過了鎮南關,那麼就馬上到欽州了,你倒是要謹慎著些,舊年那個誰,被俘虜到印度去,丟盡了臉面,被人笑話了那麼多年,還記得他。我倒是沒關係,一個犯官,想必法國佬也不會有什麼雅興來抓我。”
高心夔微笑的看著肅順,“北寧大敗,朝中有人倒黴了,東翁,恭親王倒臺了。”
“倒臺了?”肅順終於把手裡的簸箕放了下來,轉過身子,看著高心夔,“他權傾天下二十餘年,怎麼,為了北寧的事兒倒臺了?”
“是的,開去一切差事,”高心夔點點頭,“軍機處全部貶黜,命恭親王居家養疾。”
“哈哈,”肅順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鬼子六,你也有今天?想不到這權傾天下二十餘年,到末了,也是這樣輕輕鬆鬆一紙詔書就退位了,這會子我倒是也要看看他的臉色如何,是不是和我昔日一般的樣子。這詔書,太后她運用的很是純熟啊,反正橫豎如何,總是逃不出她的算計。”
“東翁若是想要看恭親王的臉色,這還不簡單。”高心夔目光炯炯,“北上就可。”
“恩?”肅順無所謂的說道,“你忘了,我可是遇赦不返。”
“如果說有旨意呢?”
“旨意?”肅順慢慢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高心夔,“什麼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