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不必擔心了,您瞧著我這麼一口氣把藩司的銀子拿出來,眉頭也不皺一下,自然就知道,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何況接下去洋人們就要低頭了,我這裡的蠶絲都可以賣出去換成現銀,自然不用擔心,怕他們擠兌了。”
洪大人見胡雪巖如此自信,也不再說什麼了,他走了下去,外頭的幾輛大車已經準備妥當,洪大人拱手離去,胡雪巖笑眯眯的點點頭,轉過頭正準備和管事的說什麼,突然瞧見了邊上那一家巴黎銀行的門口,站著幾個法國人,胡雪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朝著法國人揚手示意,那幾個法國人理也不理,徑直進了巴黎銀行的大廳。
胡雪巖笑罵了一聲,“這些洋鬼子,還輸不起了?”他對著管事的說道,“他們銀行裡頭,是不是有不少銀子?”
“是。”
“他們的銀子是多,可惜買不到蠶絲,也是無用。”胡雪巖轉身進了票號的大廳,見到胡雪巖的人紛紛行禮請安問好,胡雪巖也不倨傲,和煦微笑拱手回禮,回到了頂樓的房間,他抽著煙,沉思了一小會,洪大人的話雖然無稽,但是他也聽到了一點在心裡,“現在賬面上還有多少銀子?”
“還有兩百萬兩現銀,別的分號不算。”管事的說道,“大人是怕有人動手腳?”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不得不防,不過這兩百萬兩,不算少了,接下去,”胡雪巖想了想,眉心一皺,下了決心,“把蠶絲的價格再提一厘,放開了收!”
“老爺,”這個管事的十分精明能幹,片刻之間心裡就有了成算,大致的支出和收益計算的清楚,“這接下去若是再漲起來收蠶絲,只怕是咱們銀錢就緊張了,何況,如果讓絲綢的人收不到這價格,他們心裡也會存著不忿的,這和老爺的計劃有衝突啊。”
絲綢織造的廠家,當然也樂意見到蠶絲的價格大跌,只是前頭還有法國人想要殺價來擴大他們的絲綢經營範圍,這才對著胡雪巖的收購蠶絲之事視而不見,橫豎大部分的絲綢製造廠都有著自己的桑田,不怕別人漲價,只是若是價格漲的太過了,法國人那裡沒有元氣損傷,自己織造的絲綢去外國就先賣不動了,絲綢織造商們樂意見到法國人吃癟,但是不樂意把自己的原材料生命線掌握在胡雪巖的手裡,所以如果再漲價,只怕絲綢商人們就要反對了。故此管家有此一說。
胡雪巖搖搖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把法國人打敗了再說,把法國人打敗了,將來這蠶絲的價格就是我說了算,蠶絲的價格我來定,那麼絲綢的價格自然也是我說了算,再加上我在杭州祁門武夷山的茶莊,這樣洋人們就別想在我們這裡放肆,要知道,就用絲綢來說,咱們一匹上號的寧綢在國內賣給洋人,多少錢?四十兩銀子,他們運到倫敦、巴黎去,多少銀子?一百元英鎊!如今關平銀毅四兩換一英鎊,一百英鎊就是四百兩銀子,他們賺了多少?十倍的利潤,這可比搶錢來的更快!這天字第一號的絲綢都賤賣臣這樣,實在是叫人寒心啊,究其願意,就是因為各自壓價出售,讓洋人們左右逢源,有了可乘之機,把這金子一樣金貴的絲綢利潤奪走了。”
“如今趁著這個就順便整頓一下絲綢的出口也是好了,我在這裡也不防和你說了,絲綢日後也要統一行事的,出口的絲綢不能再這麼低的價格,洋人們吃肉,我們只能喝點湯,這怎麼可以?如今卻也沒法子,咱們沒有輪船,能夠遠渡重洋去歐洲做生意,只能是在這上海卡一卡他們的脖子,不過誰叫咱們的絲綢是天下第一呢,洋人總是要來這裡買的,蠶絲的價格定下來,法國人將來的絲綢織造,這價格就不見得他們說了算。洋人們一樣,國內的商人們也是一樣,日後若是誰壞了規矩,就不許他和洋人們做生意。這些人眼皮子淺的很!”胡雪巖不屑一顧的說道,“我為什麼要等著忍不住的人先把他們手裡的蠶絲賣給法國人再動手?就是知道這些人近視的很,就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火急火燎要現銀子,可惜啊,”他搖了搖頭,“現在後悔了吧?一下子從二錢到四錢,虧了一半的身家,這原是活該的,我也不是大善人,做生意不能是幫著別人賺錢,還被他們笑話自己是‘港督’,先把這些兩面三刀,見風使舵的小蝦米清除了出去,自己坐莊,把蠶絲協會的作用真正發揮起來,免得有人在使絆子,接下去那就是對付著法國人了。”(未完待續。)
七十七、彼此呼應(一)
胡雪巖志得意滿,“蠶絲、絲綢、茶葉這幾樣,不許洋人們說了算,不過現在先緊著蠶絲的生意,把這個先做好,內務府那裡我尋好了門路,三個織造裡頭,江寧、蘇州織造已經有了意向,明年勻出幾擔內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