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朱唇輕吐,似乎說出了一個讓胡雪巖無法抗拒引誘之物,“就像是紫禁城,偶爾毀損,卻永不過時,永遠是這世間的唯一主宰。”
“再者,你說,我一個太后,富貴榮極,為什麼還要這麼不辭辛勞,多嘴多手的管前朝的事兒呢?呆在後宮裡頭,聽聽戲,賞賞花,天氣熱的時候去園子避暑,多悠閒自在,何必要每日看摺子,見大臣,下聖旨,定國策?”慈禧太后攤攤手,“難道是吃飽了撐著?”
“世人都以為這垂簾聽政,實在是無限風光之事,但是在我看來,卻是世間第一繁瑣沉重累的事情,你應該也可以時常耳聞,我喜好華服,愛美食,自然麼,住也要住最好的地方,可這些都是要花時間去消遣才能得其中滋味的,但是呢,現如今我最會呆的地方就是養心殿了,”慈禧太后說著往日不會說的話,“日復一日的看摺子,你卻知道我為何如此?”
“小人愚鈍,不敢揣摩西聖心意。”
“你只是不願意說,”慈禧太后微笑說道,“今個我心情好,說一些話給你聽也無妨,我一直都是如此認為,人生在世,不過是短短數十年,如何能夠讓這一輩子過的精彩?就靠著那極品的雨前龍井,是沒多少出息的,只能留在文人墨客的閒談筆記裡面,天降我於此世間,”慈禧太后聲音不響,卻透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總要讓我留一點故事讓後人看!而你胡雪巖,想不想做一番大事業?在你這樣的人物眼裡,錢應該不是任何目標了,你想要的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慈禧太后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我可以給你。”
胡雪巖沉默不語,只是跪下了磕了一個頭,顯然是已經應諾了,慈禧太后滿意的點點頭,“我給你一年的時間,把票號的事兒料理好,給兒孫多留一些家底,自然,日後你入京當差,在我同意的範圍內,優惠一些給你胡家的生意,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我要做這件大事,要殺人要打板子,更要捧幾個財神出來,不然豈不是白做?”
“是,”胡雪巖十分感激,這話的意思表明了慈禧太后會將胡雪巖的銀號納入到朝廷的體系之中,在中國做生意最緊要的就是要抓住政策的時間,如果單獨靠自己的力量,想要出動北洋水師擊沉日本出口蠶絲的貨船,間接的給自己的蠶絲生意添一份助力,國家層面上的措施政策,是他所無法干涉到的。“西聖垂憐小人,特撥下一千萬兩銀元來救阜康銀號於水火之中,鄙號上下無以為報,只能是蠶絲出售之後,所得利潤盡數上交戶部,”他看了一眼邊上伺候的安德海,“還有內務府,捐做國用,襄贊前線,為國效力。”
“哎,這話怎麼說的,我之前為何沒有下旨,要全民捐款的,我是不贊成這一套的,為國效力不是把自己的銀子都捐出來,落了好名聲,自己卻過不下日子,這我是很不贊成的,你之前捐了六十萬兩給左宗棠,這是你的心意,往後就不能再捐了,如果外頭人以為,我到哪一處,哪一處就要破產捐款,這名聲未免也太難聽了,”慈禧太后見收羅了胡雪巖,心裡痛快,說話風趣了起來,“你之前給左宗棠的一百萬兩,這部分也算是借的,日後自然要還。我雖然說你胡雪巖花錢如流水,可也要讚揚你一擲千金為國為民的豪邁之氣,南洋水師的新建也有你的功勞,這都是你的立身之基,不能輕易丟掉,至於這蠶絲的生意嘛,”慈禧太后看了安德海一眼,“你既然是商人,自然是不能做不賺錢的生意的,我怎麼能好意思來吧你的賺的錢都拿走呢?實在不可。”
胡雪巖執意不肯,和內務府掛上就是和慈禧太后掛上,之前他是隻覺身份不高,不能夠和太后接觸,如今有了這樣好的機會,不把自己牢牢依附住慈禧太后身邊,這樣的腦子就配不上這位晚清第一商人的頭銜了,安德海看到了慈禧太后的眼神,瞭然於胸,“胡大人,”他這會子就先叫上大人了,“這裡頭,我倒是要說句公道話了,西聖爺幫了忙,若是拿些銀子自然是應該的,這底下當差辛苦的,內務府、戶部拿出來的銀子,不多收點銀子回去,自然是不好交代,可如果都把銀子收羅了上去,可不是就叫外頭人說西聖爺貪心無厭嗎?按照奴才的主意,還是二一添作五,大傢伙五五分成,這樣最是公平了。”
之後就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了,慈禧太后十分滿意,交代了一番胡雪巖以後要辦的差事,如今就可以先行預備起來,隨即參觀了一番庫房和運營程式,太后強調阜康銀號是上海很重要的經濟力量,我們要對他抱有信心,並且提供幫助。臨行之前,胡雪巖的請太后賜下墨寶,“你這四個銀字十分好,我倒是不用再寫什麼了,”慈禧太后笑道,“聽說你在杭州辦的胡慶餘堂十分好,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