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沒接好骨……”
“那你有無辦法醫治?”江湖直接打斷他。
“你知道人骨變形後要治癒已經不容易了,要是全身都沒接好的話,就會很麻煩……”
不等他拉拉雜雜的說完,江湖掏出銀票一張,“廢話少說,一兩銀票一張。”
“死心吧,沒救了……”
翻過銀票,江湖繼續說道:“背後是林清音當年的賣身契。”林清音就是東伯男當初帶來的少女,他當時陷害她簽了一張賣身契給客棧,東伯男一直想拿回來。
“……沒救了才怪,不就是斷骨沒接好嘛,小意思,就算擰成麻花我也能給你接好。”
“那好,你等我到時叫你。”把銀票塞給他,順便把人推進去同時關上門,然後回到自己房裡。
面對空蕩蕩的屋子,站在銀白的月光中,江湖等了許久,忽然問:“還有什麼問題嗎?你說過吃屍體也好,吃蟲子也好,吃再噁心的東西都可以,只要能活下去。我也是,無論你變醜了也好,殘廢了也好,變成了鬼也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屋子裡只有一片月光,連傢俱都只有一張桌子,而他對著視窗如此溫柔的說著。
“我不敢奢望你還愛我,但至少你可以來恨我。最怕的是你不愛也不恨我,那我該找什麼理由見你?我從來沒對你說過挽留的話,一直都是你在主動。現在,你好好聽著吧!”
他整了整神色,“月色,回到我身邊,就算來殺我一次也好。”
“我什麼都放下了,沒有愧疚。對你也絕不是愧疚,只是很想抱著你,揹著你。”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放棄了你兩次,可是給我個機會,證明我不會再錯第三次。”
陰影中傳來一聲壓抑的啜泣聲,然後是一雙白皙卻手指外翻的手伸了出來。
江湖小心的走過去,把那雙手拉到自己的頸項上,然後輕輕抱起在陰影裡顫抖的身軀。懷裡的人拚命把臉埋進他的肩膀,不想讓他看清楚她的容貌。
江湖轉了個身,讓懷裡的她面對月光。
她身上的衣服很破爛,露出的肌膚傷痕交錯,渾身的骨骼都變形扭曲著,背也佝僂著伸展不開。如果當年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是一個很像鬼的小女孩,現在的她則是一個連人都不像的鬼。
他輕輕抬起她的臉,才看到枯槁且傷痕密佈的面容,只是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她躲了開。
“別……看。”
怕她跑掉似的,他緊緊抱著她靠在床上,笑著說:“月色,你真不解風情。我對你說了那麼多深情的話,你給我的第一句話卻是叫我別看?”
“很醜的,”月色低低的回答。“我摔下來就掉進石縫裡的暗流,又被衝到了一個洞裡,渾身的骨頭都斷了,還有老鼠來咬我,我只好拚命打滾,結果骨頭都長歪了……後來……在洞裡過了好久,我找不到路……只好開始往上挖,到處都是石頭,我一直挖不出去……直到有一天,洞開始劇烈的搖晃,塌出了一個縫,我朝那個縫繼續挖……結果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顆熱熱的水珠滴在月色的頭頂,她抬起頭,看見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她再也顧不得隱藏自己的臉,只能怔怔的看著他。
“你哭了?”
帶著月光下銀色的淚痕,他笑著捧起她的臉,“誰說的,你看錯了。我很高興老天爺發的那場地牛翻身,你才能回到我身邊。”他記得那次去靈巫山見到地牛翻身的樣子,當時還差點跳下去陪她。
可是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沒跳下去。他沒保護好的女人,老天用另外一種方式為他保護下來,即使換了個樣子,他還是無比感謝上蒼。
“我在洞裡本來好恨你的,可是出來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我就不敢恨了。我爬到山崖上本來想回族裡看看,結果卻看到你和長老在說話,我覺得既然沒辦法恨你、殺了你,而我又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如讓你以為我死了算了。可是看你想跳下去,我真的好怕,還好長老把你勸了下來。長老讓我跟著你,找機會殺了你,但我卻下不了手。我想,只要能遠遠看著你也好。那個孩子的眼睛好像你,我本來想實在不行的話,就把那個孩子代替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也好。”
江湖帶著鼻音插嘴道:“你偏心,為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她咬住他的肩頭,嚐到血後才鬆口控訴,“你叫我婆婆!”
是啊,他該死!江湖幸福的感覺著她帶給他的疼痛,有些無賴的說:“那你以後都叫我公公好了,聽說南方有種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