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冰球扔回給雷行雲道:“這個冰球可暫抵霜雪珠大半寒氣,短時間內帶在身上亦無妨,灼玉匣借來一用。”
說著跳入場內將灼玉匣望空一甩,大叫道:“霜雪珠就在這兒,快來搶啊!”
這群江湖人與官兵已殺紅了眼,很多人甚至都忘了當初來這兒究竟為了什麼,只拼命的殺!殺!殺!場中現在屍橫遍地,到處都有各行道術攻擊留下的痕跡,還活著的人仍在不顧性命的廝殺,反沒多少人顧到原虎這方。
聽到吳宗之的叫喊,眾人抬頭上望,眼尖些的立刻認出了灼玉匣,立有數人沖天而起撲向它。越來越多的人向場中彙集,在灼玉匣將要下落的地方擠成一團,到手的人才一落地便被下方的人砍為數塊,跟著灼玉匣在無數人手中輾轉翻滾。沒人可以持有它超過五個呼吸的時間,不是被人搶走就是自己先變為屍體再被人拿走,雙方瘋了似的拼搶著,甚至有人為了它不惜殺害自己的同伴……
吳宗之看著場中地獄般的情景,害怕的吁了口氣,轉身對木船施了個法術,一道水流推著木船緩緩起行,他對原虎道:“此道法術可帶你們走出三十里外,海鏡已非你們應留的地方,保重了。”
原虎感激的點點頭,吳宗之此舉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出意外他們應可平安逃離。他對吳宗之抱拳作別:“大恩不言謝,吳兄今日之助我會銘記在心。”
吳宗之笑著擺擺手:“舉手之勞,就當報答原兄救出宋爺。這次就是他散佈謠言引來這些江湖中人的。”再看一眼已漸行遠的木船,他對原虎揮揮手,轉身走入黑暗中,離開此處。
“白叔,白叔還沒上來。”周靈月突然叫著撲到船舷邊看著下方,白閒舟已與李七鬥在一起,兩道人影兔起鶻落,閃電般在場上你來我往,氣勁爆響聲連般不斷,根本分不清誰人是誰。
雷行雲忍著傷痛嘆道:“你還不明白嗎,若非為我們,師叔何至於此。若他早一步帶你離開,也不會有現在了……”忽的臉上肌肉一抽,再說不下去。
原虎也自感慨不已,白閒舟外冷內熱平日沉默寡言,從來都是默默隨在周靈月身後保護,自己與他說話加起來都沒超過十句。但此次為保住幾人性命,竟是奮不顧身的代他們擋住李七,他知道,今後再也不會看見這名令人肅然起敬的高手了。
周靈月呆看了一陣終於明白過來,她哇的一聲撲在雷行雲懷裡放聲大哭:“哇,是我不讓白叔帶我走的,我怕走了,就再也看不見你了。哇…都怪我,都怪我害了白叔,若不是我硬要來這裡,白叔又怎會死…哇……”雷行雲默然無語,只伸手撫上週靈月脊背,無聲的安慰著她。
這條載著三名傷痕累累的年輕人和一名悲痛欲絕的少女的小船,帶著一船的憤恨與無奈,傷心與失望,緩緩向城外駛去,永不回頭……
第二十章
轟!燕九扔出的一箱炸藥成功將鐵閘炸開,小船順利駛出城外。再不會有人注意這方了,所有的人都加入到爭奪那隻空匣的鬥爭中,人性最醜惡的一面在這枚稀世珍寶前展露無遺,可,這該怪它嗎?
出城的剎那,三人無不感覺心頭一鬆,偌大一個海鏡就像一座活生生的煉獄,三名年輕人在其中遍嘗歡樂,痛苦,傷心,憤怒,相聚,別離,還有生和死……只不過短短十天,但對他們來說,卻有如十年那麼漫長,殘酷的現實在他們身心均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不同了,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他們均與十日前不同了,但,這種變化對他們今後來說,是幸運,抑或…痛苦的開始?
原虎走回靠到雷行雲身邊道:“為何不見昊來?”
雷行雲漫不經心的將那隻裝有霜雪珠的冰球放在手上把玩,答道:“昨天晚上齊府大亂,是你做的吧?他出去打探訊息,回來後就告訴我們你有可能又出來了。今天下午又出去尋你,說好若沒找到就晚上一起走,因我們實在不能再等。沒想到他沒回來,齊府的人反而殺至,接著你就來了。”
原虎回頭望望夜色中的海鏡城,籲口長氣道:“今晚這處鬧得這麼大,昊來很聰明,該會知機離開,只不知以後我們何時會再見面了。”雷行雲點點頭,又專注的把玩著冰球。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所有人都不說話。原虎知道大家都是在極力避開談及一件事,那就是鄧大帥的死。本來所有人都可平安離開,沒想到因龍族的突然出走而使一切都亂了套,大帥的死可說是他們來海鏡最大的一個失敗,這個失敗今後一生都無法從他們腦中抹去,雖然這並非是他們的錯。
一直坐立不安的燕九再忍受不了這能把人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