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要去山裡採藥?”
“這幾天我娘就拜託你照顧了!”李禾點點頭,將插著藥鋤的腰帶緊了一緊,轉身便走。
“娘,娘……,”女孩兒急得大叫,瘸著右腳趕上了李禾,一把抱住了便不撒手,“禾哥哥要去山中採藥啦,你快來勸勸他啊!”'搜尋最新更新盡在
“無悔妹妹,”李禾被女孩兒從背後一下抱住,只感到身後一熱,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竟讓他腦袋一陣眩暈,便彷彿是九歲那年偷喝了老爸剩下的半壺老酒後,那種腳下踩了棉花的奇怪感覺。
“禾哥兒來了?”
門口突然響起的女聲,讓李禾神志一清,立刻欠身施禮道:“大娘,是我!”
來者正是女孩兒的孃親。
“娘,你快勸勸禾哥哥,他說鋤頭壞了要錢修補,所以要進山採藥。娘,前兩天王家的二哥剛剛採藥摔斷了腿,聽說便是好了也要變成個瘸子。”女孩兒急得滿臉漲紅,將李禾抱得更緊了。
“禾哥兒,我這裡倒還有件東西,雖說不大值錢,幾兩銀子倒也當得。”被李禾稱為大娘的中年美婦,自頭上拔下了一根白玉簪子,“明天我讓無悔陪你進城,當得幾兩銀子,在城裡你也幫無悔置辦身新衣服,剩下的你看看是不是給你娘請個好些的大夫診治一下。補個鋤頭,張鐵匠那裡,用不了二錢銀子。”說著便將那玉簪塞到了李禾手中。
無悔一家是在十年前搬來臥龍村,那時便只有這母女二人,村人只知這外鄉來的美貌娘子姓杜,喚作九娘。女兒卻是隨了母姓,叫做杜無悔。
恰巧那時村中便只有李禾祖父過世後遺留的一處小院閒置,杜家母女便在此安頓下來,成了李禾一家的鄰居。
李父在世時,便時常給家中缺少勞力的杜家母女提供幫助,兩家關係本就極好。李父過世後,同為孤兒寡母的兩家人,更是同病相憐,愈發走得近了。
最近兩年,李禾更是攬下了兩家人的田間耕作,這鋤頭一壞,干係的可是兩家人的飯碗,杜家要出錢修補其實也並沒什麼不妥。
若是在父親過世之前,以兩家的交情,彼此接濟週轉一下,李禾也不會如此激烈的拒絕。
可一想到父親過世後,母親一人時常拔下那根初嫁時父親送她的頭簪,暗自垂淚的樣子,李禾的心中便是一陣刺痛。大娘也是沒了丈夫的可憐人,這玉簪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拿去作當的。
“大娘!”兩人推拒之中,李禾骨子裡的犟勁兒也發作起來,說什麼也要將手中的簪子塞回到杜九孃的手中。
杜無悔在一旁勸了半天,見李禾始終不肯收下玉簪,便也加入到孃親的陣營之中,將玉簪拼命推回到李禾手中,卻忘了自己腳踝的新傷,這一下全身發力,卻是腳下巨痛,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悔兒妹妹!”乍聽無悔呼痛,李禾伸手便去攙扶,卻忘了自己與杜九娘正在推拒之中。
“啊!”這一回卻是李禾大叫呼痛,伸出扶人的手背,竟被杜九娘手中的玉簪給刺入了肉中,手背肉薄,這一刺之下,竟是血出如注。
“禾哥兒!”杜九娘面無人色,一把拉過李禾的傷手,用手指按住傷口,口中急呼無悔取藥止血,便是手中玉簪滑落地面,也未覺察。
便在這時,李禾突然感到自己腦中猛地一暈,竟是站立不穩,若不是有杜九娘拉著,便要跌上好大一跤。
這一下母女二人更是慌了手腳,卻是無人注意到李禾突發眩暈的同時,一滴鮮血恰巧滴落到了腰間的藥鋤之上。
那黯淡無光的藥鋤,在鮮血滴落的瞬間,竟是金光一閃,旋即便又恢復了正常,只是那明明落在鋤面上的一滴鮮血,卻彷彿被藥鋤吞吃了一般,變得無影無蹤。
李禾突發的頭暈,顯然與這藥鋤的古怪脫不了干係。
這頗有蹊蹺的頭暈,來得快去得也快,還不等取藥的杜無悔回來,李禾便又沒事兒人一般站在了那裡。
取藥回來的無悔,不信李禾已經沒事,硬是強迫著將她的禾哥哥扶到自己床邊,敷上止血藥後,又取來數種粉末,逼著李禾服下後,這才稍感放心地問道,“禾哥哥,感覺好些了嗎?”
“很好,非常好!”頭暈過後的李禾,此時只覺周身上下說不出的一種舒服,腦中清明無比,眼中的世界似乎都比之前清楚了不少。一看無悔一臉不信的表情,還特地站起身來,做了幾個孔武有力的動作,這才逗得無悔轉憂為喜。
李禾的表情卻突然一變,走前幾步蹲下身去,撿起了一樣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