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無為早就聽風荷說,這個王琪不僅能喝,而且極為能說會道,調節氣氛,早已見怪不驚。而孫逢秋可是第一次見識王琪的“風采”,不由大樂,遂想起黎真的沉默,心想怎麼同根同源的一對錶姐妹,性格就那麼不同,真是稀罕。
這鄭義成也十分了得,王琪使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把他放倒,最後只得做罷——這是王琪出道上海灘以來第一次碰到對手,敗走麥城,十分鬱悶。吃了飯,讓人斟上茶來,鄭義成詳細地看了基金會的開支明細,很不解地問:“怎麼你們的運作成本會這麼低?低得有些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風荷耐心解釋說:“很簡單,我們基金的管理人員全是義務工作,不拿薪水。少數的人員開支,是下面商店的售貨員,聘的下崗女工,我們給的工錢不算低,但是也高不到哪裡去,她們十分珍惜這個機會,工作很賣力。目前在辦公室打雜的幾個人,主要負責接接電話,做做記錄,理理貨,是從大學裡招的西部貧困生,全部兼職,工資比在學校勤工儉學高,與市面上最低工資持平。”
鄭義成詫異:“真的嗎?你們這種盡義務的做法能堅持多久?以後也這樣堅持下去?”
風荷點點頭:“基金的最初發起人都是些全職太太,不需要賺錢養家的。而且現在走入正軌之後,大家輪流值班,也不需要一週五天傾情投入,這樣就比較容易堅持。管理人員不拿薪水,這也是我們基金一直以來,也是以後的一貫原則。我們的宗旨就是,儘量把客戶捐的每一分錢,都能用到那些需要的人身上。”
鄭義成點點頭,說:“我們公司也在搞個策劃和預算,等預算案出來,你們拿去看看,也寫一份預算案給我們——比如,我們捐出去的錢你們打算怎麼用,能讓多少貧困學生及貧困家庭受益等等,等你們的預算案出來我們再進一步討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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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程無為的轉變(上)
上海十一月底向十二月過渡的日子,是比較敏感的季節。天氣忽冷忽熱,時雨時晴。每一場秋雨過後,就是滿地的落葉,風颳起來,一日比一日凜冽。日光,也憑添了一抹蒼白的顏色,看什麼都瑟瑟的。
風荷喜歡穿著牛仔褲,低領毛衣,披一條柔軟的羊毛披肩在街頭漫步,腳踩著落葉,是沙沙的聲音。看到環衛工人清掃落葉,心裡總覺得環衛當局蠢蠢的。落葉不是垃圾,為什麼要當垃圾掃掉?積在路邊厚厚的一層,金黃的顏色,配著青色的路面,蜿蜒著,多溫暖,多美麗,多浪漫!
街頭的人行色匆匆,男的西裝筆挺,女的濃妝淡抹,有的鬥志昂揚,有的看上去神情疲憊,個個似乎都正人君子模樣。可是這光鮮的背後,誰在為生存而掙扎,誰在為愛情而奮鬥?誰又是夫妻恩愛,誰又是貌合神離?誰白天衣冠楚楚地周旋在會議室中間,晚上去追逐燈紅酒綠下*裸的情慾?誰波瀾不驚的表面下,暗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俞芳離婚再婚,孫逢秋要跟黎真分手,那個鄭總裁喜歡成*人,她和程無為的婚姻瀕臨破裂卻又峰迴路轉。這大半年,她經歷的,聽說的,眼見的,比以往若干年所能認知的都要多,夜晚攬鏡自照,就覺得眉梢眼角,都添了滄海桑田的味道。
那日跟鄭義成吃完飯回來,程無為還是沒把事情搞明白。風荷耐心地跟他解釋這種慈善晚宴的操作過程——參加的都是有錢人,憑票入場,門票不菲。過程中還有明星把自己的衣服或者首飾捐出來拍賣等等。
程無為不解:“花這麼多錢就為跟明星吃頓飯?吃什麼啊?金子?為什麼要買明星穿過的衣服?那不就是二手的了嗎?”
風荷呵呵的笑,也不再做解釋,心想反正我再怎麼說你也不明白。只是問:“老公,怎麼這麼耐心啊?想不明白的東西還硬著頭皮陪我去談。”
程無為說:“我不是說過嗎,凡你的事業,攝影也好,慈善也好,我都無條件地支援。”
這個轉變太劇烈,落差太大,風荷一時還真適應不了。
風荷和王琪在等銀星的預算,程無為因為新產品的試樣出了問題,北京之行暫時押後,大量的時間花在實驗室裡,奔波在合作高校和公司之間。最後問題解決的時候,連慶功宴都沒有力氣開,只是許諾相關人等:“等我從北京回來,一定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早早下班,放倒在床上大睡,以致阿柔隨春燕買菜回來,都不知道爸爸在房間裡。等到風荷從店裡回來,進房聽見微微的鼾聲,才嚇了一跳,連忙躡手躡腳地出來,關上門,衝春燕和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