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當場差點飆淚,卻只能忍住。衛嘉藍連頭都沒有回,便繼續去做復健,只是說,“好,到時候我讓司機送你。我那天有事,就不去送你了。”
秦箏站在法國的三月春風裡,在心裡無聲地說,“藍,謝謝你。”
如果他來,她的心裡一定沉沉如鉛墜,覺得負疚,覺得欠他良多。如果他來,她一定會忍不住淚灑機場吧……他不來,她才能如此時一般如釋重負,只想著回家的路。
秦箏最後吸了口氣,這才走進機艙去。
銀色羽翼騰空而起,呼嘯著劃破碧藍青天。陽光如金,燦爛地從天空灑下,落進那一片如地中海般湛藍的眸子裡。
隔著巨大的柱子,衛嘉藍目送秦箏登機、起飛,直到從他的視野裡劃過蒼穹而去。
他終究是,留不住她。
便將所有的難過都留給自己,讓她輕裝自在地飛,不讓她揹負他的傷悲。
鑊
“秦小姐你別急,你聽我說。”那天在阿爾卑斯山下小鎮的警局裡,秦箏完全不顧形象地朝著那警長拍桌子大喊,警長驚得瞪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置信,眼前這位斯文秀美的東方女性竟能在一秒鐘內化身河東吼獅。
“我們在‘最初的心願’的積雪中反覆地搜尋了多次,我們確認,再沒有找到過任何傷者或者死者。所以小姐您應該放心,您的那位朋友一定被及時救走,也許就安置在巴黎或者山腳下任何一個地方的醫院裡。”
秦箏就在那一瞬間釋然。
原來就在生死擦肩的一瞬間,他就在她身邊,而且撥通了電話,以免她睡著了,再也醒不來……
就像五歲那年,站在秦宅花園的草地上,他那樣鄭重地跟她說,“我不會不管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生死擦肩的剎那,她不是自己孤身一個人,他就在她身邊,他就那樣無聲地陪著她!
——這便夠了。
他做到了他當年給她的承諾,他沒有丟下她一個人,沒有……
既然這樣,就算他今天2月14號情人節已經要決定成為別人的丈夫,她也已經不該再有怨尤,是不是?
就在那一瞬間,秦箏決定了回國。就算他已經不再是她的碧笙,就散他已經是鄭安琪的丈夫——都沒關係。
她可以放棄對他的男女之情,哪怕只是當他戶籍上的妹妹,只要能親眼看著他好好地活著,便也足夠了。
飛機滑落D市機場,秦箏站在D市溫暖的早春的暖陽中長長伸了個懶腰。
要回來的事情,她誰都沒告訴,一如她當初悄然的離開。這一次她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秦箏含笑開啟電話,首先撥通了趙曼的電話,“曼曼你在哪裡?在上班啊……嗯,我很想吃你們公司後面小街裡那個小館子裡的拉麵啊,你請客吧?”
趙曼在電話裡無奈地笑罵她,“看你想吃的這點東西!難道要我打包給你空運到巴黎去呀?還我請客——沒問題啊,面錢我付;航空錢你自己付啊!”
秦箏就在電話這端靜靜地笑。
電話那邊的趙曼卻笑不出來了。趙曼捏著電話,調整了好幾下呼吸,這才緩緩問,“箏,別告訴我,你回來了。現在剛下飛機……”
秦箏笑起來,“你說對了呀,曼曼,Surprise!”
Surprise!趙曼手一哆嗦,電話險些滑下來跌落在地上——驚是驚了,她到哪兒去找喜來?!
秦箏在電話裡微笑,“我自己坐車過來,你別翹班了。一個小時後我在你辦公室樓下等你。”
秦箏說著按了電話。趙曼這邊卻驚跳著趕緊去跟上司請了假。
趙曼站在走廊裡打電話給郝俊偉,郝俊偉聽了也是大驚,“秦箏怎麼悄無聲息地就回來了!”
趙曼難過地搖頭,“我哪兒知道……這要是過去的秦箏,如果知道碧笙已經結婚了,那她一定會逃得遠遠的。就算早晚也會回來,卻至少會在外面多呆幾年……我也沒想到秦箏這次竟然這麼死心眼兒,她竟然這麼勇敢……”
郝俊偉在電話裡有點發傻,“那現在該怎麼辦?”
趙曼急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能不能臨危不亂一點?待會兒秦箏會來找我吃飯,我先拖住她;你趕緊給孫明和朱迪打電話,讓他們安排好一切,大家統一口徑,別說漏了!”。
秦箏坐在計程車裡,司機師傅正在聽交通臺。聲音甜美的新聞主播在播報新聞,“鄭市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