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有什麼事嗎?為什麼不打電話?”塗茹反問著,聲調柔柔的。她還按住曹文儀的手,制止她一直想插嘴的意圖。
小小動作看在耿於介眼裡簡直是火上加油。她們未免太親近了,他這個正牌的老公倒像是外人!
“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因為怒氣,也因為亟欲接近她的渴望所致,耿於介的語氣失去了平日的溫緩儒雅。“難道打算繼續住這裡嗎?為什麼不回家?”
塗茹睜大眼,秀氣臉蛋上閃過複雜的表情。她張開口想解釋,卻又頹然停住,一時之間,竟答不上來。
曹文儀可就不客氣了,快嘴劈哩啪啦開罵:“你管那麼多幹嘛?平常怎麼不見你來管?她愛住哪就住哪,反正你也不住在家裡。對你來說,有什麼差別?”
“曹小姐,夫妻之間沒有那麼簡單,是有義務要履行的。”耿於介無法掩飾對曹文儀的不耐,冷聲說:“何況這些都不關你的事,我和塗茹有話要說。請你先離開,可以嗎?”
說著,長腿往前跨了一大步,準備去拉塗茹的手。
塗茹的臉色漸漸白了。她往後退,閃避著他。
“義務?你還敢說義務?!你當人家老公,除了拿錢砸人之外,還盡了哪些義務?笑死入口!”曹文儀的嗓門尖了,像刀一樣刮耳。
“你──”
三人在小巷裡對峙,氣氛極為緊繃,幾乎一觸即發。
一切都亂了,再也回不去那單純寧靜的日子。
可是,到底哪裡出錯了呢?塗茹還是完全沒有頭緒。她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塗茹出聲制止,堅決中帶著一股凜然,讓另外兩人暫時忘了要以眼光言語砍殺對方。
“小茹……”“塗茹……”
“我不需要你們這樣仇視對方。如果每次見面都要這樣,那,以後都不要見面好了。”她斬釘截鐵地說,不容反駁地:“我只是要一個人靜一靜,思考一些事情,可以嗎?你們能不能尊重我呢?”
“你要思考,可以在家思考,不用跑到這裡來,更不用被這種人左右、擺佈。”耿於介儘量耐著性子勸說著。對著塗茹,語氣便放軟了。
“這種人?什麼意思?”塗茹蹙眉反問。“她是我的朋友。”
曹文儀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示威似地宣告:“沒錯,我們是超級好朋友,她有我照顧就好了,你不用──”
“文儀,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顧。”塗茹打斷了曹文儀的話,刺破她得意洋洋的泡泡。
兩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盯著那變了身的塗茹。
外表沒變,但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越來越不像印象中的小女入口。
最後,她會變成怎樣呢?目前還沒人能預測,甚至連塗茹自己都沒有概念。但她知道,她一點都不想站在這兒,看自己最親近的兩人互相攻擊、仇視。
“我要上樓了。不,不用幫我。”她制止了曹文儀,也對耿於介搖了搖頭。“讓我靜一靜吧,謝謝。你們也都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纖細的她一個人提起重重的購物袋進門去了。沒多久,曹文儀也悻悻然離開。臨去,還恨恨地瞪了耿於介一眼。
好久好久之後,耿於介還坐在車裡,守在樓下。
望著小小窗格亮起暈黃的燈光,他怎樣也沒辦法移開視線。
也許再等一下,她就會到視窗望一望他;也許她會下來,溫柔地叮嚀幾句,像以前一樣,要他小心開車、早點休息;也許、也許……
可是,他等到夜深,卻始終沒有等到她出現。
事隔多日,耿於介還是無法相信,那個夜裡,他的妻子會決然丟下他,轉身上樓,沒有再回頭。
他也無法想像,平淡無趣如他,居然要面對這一些混亂。結婚之後,不就是大事底定了嗎?他爸爸說的,成家立業,齊家之後才能專心去治國平天下。可是,目前看來,他不但不能全力衝刺事業,反而心思都不由自主繞到塗茹的身上。
再這樣下去,要如何專心工作?一向專注讀書、考試、開刀、鑽研專科或新知、乃至於處理醫院各項大小行政事務……耿於介的思緒從來沒有迷路過。而現在,不但迷路,還鬼打牆般繞了一圈又一圈,搞不清楚為什麼一個乖巧安靜、讓人覺得很穩定老成的塗茹,會給他出這麼大的難題。
一定是那些小說害的。他老婆看太多書,心思又太細膩,這種最難處理了。就像是那種最複雜纖細的接神經手術,不能煩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