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您說那龍門鏢局啊,說來也奇怪。二公子半月前才娶了新嬌娘,這才沒過多久說是為了壯大鏢局聲威,過不久就要將總壇遷去蜀中……」
「蜀中?」
「是啊,小的也是聽在龍門鏢局當下人的表親來咱店裡買酒的時候說的,說那新二少奶奶不習慣咱這兒的水土,日日吵著要離開……」
「陽黎提出要離開?」
「可不就是二少奶奶嘛!也不知道沉鏢頭一家中了什麼邪,竟然這麼聽這個新媳婦的話。」
「……」嶽秋寒微微挑了眉,坐回桌邊望著晦暗的天色。
外面的雨依舊不大,卻淅淅瀝瀝的落個不停。店外的青石板路被接連幾天的落雨天氣洗刷的乾乾淨淨,泛著青灰的色澤。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天邊濃雲的一隅微微透出點光亮。
街角雨霧裡出現一個窈窕的身影,一身沾了水漬的藍色衣裙,壓低的傘緣遮住了大半張臉,她走的很急,似乎被人追趕似的。
陽黎?
嶽秋寒挑了挑眉,她來找令狐颻的嗎?
果不其然,女子在店外躊躇了會,抬腳邁入店來,收了傘,果然是陽黎。
不過她姣好的臉上覆了白紗,一雙剪水雙瞳明顯寫滿焦躁不安,卻依舊美得讓人心動。「掌櫃的,這裡有位姓令狐的公子嗎?」
「有的,有的。」小二迎上前去殷勤招呼,「客官您稍等一下,小的去通報一下。」
「不用。」女子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他住在哪個房間?我去找他。」
見了銀子,小二更是喜上眉梢,「令狐公子住在天字二號房,姑娘您請。」
「唔。」女子低哼了一聲,側頭看了一直打量自己的嶽秋寒一眼轉身走上樓。
嶽秋寒低低一笑,將飯錢放在桌上走出店外。
返回房內的時候,正是掌燈時分。任垣一個人蹙著眉在桌邊喝酒,見他進來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拖住他的手,「你去了哪裡?!」
「四處逛逛。」
「下雨天?」
「下雨天才有氣氛。」嶽秋寒微微一笑,看著任垣明顯在生氣的表情,「怎麼了?」
「那個女人今天來了。」
「噢,他已經走了?」
「你居然知道?為什麼不去阻攔?!」
「我以什麼資格去攔他?」嶽秋寒依舊淡漠,風撩起他單薄的白衣,和著長髮在空中微微飄動著。
任垣凝視了他半晌,長長嘆了一口氣,「令狐颻沒有和那女人走。」
嶽秋寒怔了一下,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劃過一絲錯愕,瞬間轉成淡淡的欣喜。
「他在房間裡喝的爛醉。」
修長的白色身影沒有說什麼的,轉身朝門外走去,剛沒走兩步就再次被任垣扯住衣袍,「他不愛你!」
「我知道。」
「他愛那個女人,你在他心中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空間!」
「我從不奢求。」
任垣忍無可忍的一把將那單薄的身體攬入懷裡,在他耳邊低吼出聲,「你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自己,為什麼不看向他人!我喜歡你啊,寒!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八年,為什麼你就是不喜歡我!」
嶽秋寒沒有動,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垂著手讓他抱著,清冷的眸子帶著淡淡的疑惑和清淺的落寞。
見懷中的人不掙扎也絲毫沒有響應,任垣終是放棄了一般的鬆開手,抬手覆上嶽秋寒細緻淡定的容顏,突然自嘲般苦笑了一下,「我真是一個不自量的人。」
嶽秋寒沒有開口,轉身沒有遲疑地朝令狐颻的房間走去。邁出門時,微微一頓,「垣,我不愛你,正如他不愛我一般。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好生對待隨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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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笨蛋!」
令狐颻身後傳來任垣無聲的嘆息。
推開門,就見到那個熟悉的,魁偉而落拓不羈的身影坐在桌前。
走上前去取過他手中的酒杯仰頭喝下,「陳年竹葉青,好酒!」
令狐颻抬起頭注視著嶽秋寒清澈的眸子,突然一把扯住他的披散的長髮迫使他垂下頭來,「你喜歡我,是不是!」
「是。」頭髮被扯得很疼,嶽秋寒卻依然淡淡的笑著,白玉般的手輕輕覆上令狐颻俊美冰冷的容顏,清冷卻驕傲的眸子靜靜凝望著那雙冰冷狷狂的眼,低低一笑合上眼簾。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