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子。
之所以叫‘化蝶’,不光因為它毒發如化蝶,更因為它本就是蝶卵,只不過專門用毒物灌養的。那解藥也只有‘化蝶’完全長成的時候用才作效,毒若不發,用多少解藥也是徒勞。
這本是一卵生一脈的毒物,而你與你娘雙雙中毒,可見當年沈孤瑛是有意下了兩脈蝶卵。想必千雲戈也不知道這些,否則也不會只向沈孤瑛要來一顆解藥。
你那均赫王爺這麼多年一直逼著沈孤瑛交解藥,生生把她關在王府暗牢中近二十年,受盡極刑。沈孤瑛現歸順皇上,她這回是鐵了心要找千雲戈報仇,所以這解藥……實在難求!”
我越聽越覺得無力;顧崢也愁了一刻,可依然說道:“難求便難求,我一定想法子求來,五兒你別擔心,你決不會有事!”
我哀然望著顧崢,心中一陣酸澀,於是忍不住問:“顧崢,你這是圖什麼呢?”
顧崢一窘,簇了簇眉,卻不答話。
“你知道我不會對你……”
“別說了。”顧崢甕聲打斷我。
我從顧崢懷裡掙出來,別過臉:“你不用為我如此;我不希罕,也用不著你勞心費力。”
“五兒!”顧崢低吼一聲拉住我,“我便千錯萬錯,你就不肯稍微體惜我些?別人傷你,不知甚我多少倍,你也沒有這麼計較過,為什麼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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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撫上顧崢痛苦萬分的臉,悲悽道:“顧崢——是我不值啊!”
“你再說這混帳話,我就——我……”他狠狠哽了半天也說不出,終於又把我揉在懷中,黯然垂淚。
我撫著他的背,靜靜地說:“顧崢,你待我的情意我一輩子還不了;我此生欠人太多,所以才要受這麼多磨難——就當為我,也為你自己,你答應我件事可好?”
顧崢一震,直起身打量著我,心有餘悸地搖著頭:“我不答應!你每回叫我答應你的事,都讓咱們吃盡了苦頭,我不答應!”
我推開他,蒼然捂住胸口,艱難道:“好,那你離我遠遠的,再別想我理你!”
“五兒,我……”
“以後也不許叫我五兒!”
“五——”顧崢絞著衣襟,片刻,頹然道:“我答應你!”
我輕咳一聲,目光在他身上流轉許久,化為眷惋:“娶了麝蘭吧。”
顧崢幡然扭頭,面色蒸騰,但還是咬咬牙,回答:“好。”
我總算趕在千雲戈與護城將軍項適甫的兩路人馬大動干戈前現了身。
衣妝庸散、身子攙弱,我遠遠望著一身暴戾的千雲戈,目色激漣出太多情韻,但終是刺痛最甚。
千雲戈的騰騰殺機在與我對視的剎那冷卻一刻,突而化作狂風暴雨般的震怒——他一掌劈落乾坤門前的鏤柱,不顧兩方廝磨的如何,便大步向我走來。
我怵然心跳加快,被他逼人的氣勢所迫,忍不住後退。
待他到了跟前,我早就微顫著不敢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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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雲戈的眼神更加用力地壓在我身上,突然,他鐵臂一揮,一把攥住我冰涼的手,牽著,便如步雲端。
我不敢稍拒,唯有緊緊跟隨,身心皆亂。
月色下,龍道上,只見一高一矮、一強一弱兩道身影,暗流洶湧、蓬然向前。
像個小娃兒似的被千雲戈一路扯進東苑,已經殃及三四個僕從遭受橫禍。
我頭一回見識這樣的均赫王爺,一半銜恙,一半慌恐,早顫抖著手腳,怔然失語。
只覺步伐越發虛亂,才跨進正房,身子一歪便要墜地。
千雲戈大手一輪,攔腰撐住我,半拖半拎地、硬把我丟在鑾榻上。
我驚喘不斷,身子微微後仰,情不自禁避開那勝似極刑的目光。
千雲戈卻一把搬過我淡薄的肩膀,強迫我與他相對。
“說話!”他怒目眥裂,聲如雷鳴。
“雲——雲——”我抖嗦著,一句話生生卡在喉中。
“你真當我治不了你!”他突然扣住我的下頜。
我疼的淚水盈眶,卻不敢垂落,甚至連呼吸都快不敢。
“你——”千雲戈怔著,鼻息漸重,最後哞號一聲,甩開我就要離去。
我嚇得用盡力氣拽住他衣襬,反被大力一帶,險些滾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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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千雲戈!”我死死抱住他的腿,生怕稍有鬆弛,他便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