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我的桃不還的。要是你以後有了孩子被偷了,我看你能不能說出不痛不癢,不要別人還你孩子的話來。”他的話雖然是對著他們三人罵的,但針對的顯然是司楠。
銅錢氣若游絲,但還是不忘煽風點火:“世、世子,他在咒你以後有小孩被偷呢!”司楠震了一震,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元寶,一看到元寶他就亂了心神,未多加索杜五話裡的意思,卻順著銅錢的話想象了他和元寶日後的孩子被偷,沒有復返的一天……簡直是欺人太甚。
司楠向前一步,走到荷塘邊上,把袖子一捋,抬起左腳踩在旁邊的一塊圓石上,隔著滿塘亭亭蓋蓋的荷葉,優雅的長頸子粉荷,一連串不堪入耳的粗話從他嘴裡蹦出來。杜五圓睜怒目,被挑釁的嘴一張,也開罵了。他從小就在下人堆里長大,耳朵被各類市井俚語薰染,表現自然不俗,和司楠勢均力敵。罵著罵著,兩人吐粗話都像吐痰那樣自然,越過中間的荷塘,直噴到對方的臉上。兩人越罵火氣越大,但同時發覺互罵太像婦人之所為,便揎拳捋臂,準備跨塘互毆。
看出司楠意思的元寶慌忙上前想也沒想的抱住他的腰,懇求道:“世子,回去吧。本是一件小事,何必小提大作,傷了彼此的和氣。”元寶生性憨厚,向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一是真心勸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來他看出對面的杜五正是狼王的心上人,一個多月前他才見過的小男孩。一開始沒認出來,那是因為杜五被狼王嬌慣,養尊處優,近日又胖了些,但因整個夏天都在外面烤曬,面板有些黑沉,整張臉像是醮了醬油的包子。元寶心下明白,得罪了杜五,縱然狼王脾氣再好,也不會善罷干休。一想到後果,他的後背溼了一大片。
被元寶緊緊抱住,司楠覺得自己像是為了妻子出頭的丈夫,而元寶是怕丈夫吃虧所以出來勸架的賢良妻子,這樣,他的氣消了大半,但還佯裝著向前衝,衝杜五要打要罵的。果然,元寶把他摟的更緊了,懇求的聲音也變大了。司楠這才靜下來,轉過身把元寶摟到懷裡,撫著他的背安慰他。一會,他側過頭對杜五罵罵咧咧:“臭小子,今天就饒過你,瞧見爺的厲害了吧?”說完,便和元寶扶著銅錢大搖大擺的走了。
杜五氣的胸脯起伏,紫漲著臉,惡狠狠的盯著司楠的背影,不住的罵著:“混蛋,臭混蛋,不還桃的臭混蛋……”
一個對三個,雖然和他對罵的只有司楠一個,但在氣勢上他是吃虧的。杜五有些委屈,突然很想狼王,又想到哥哥蘇四還有因醉酒未和他一起來摘桃的小乖。
太陽日漸升高,雖然已是秋天,但晌午的日頭還很熾熱,杜五被曬的頭髮昏,他摘下剩下的四個蟠桃,提著滿實的籃子無精打采的回去了。
中秋節的月亮圓而大,是一隻精美的鳥籠,月光是裡面關著的一隻鳥,急要飛出來,不停的拍著翅子,它的羽毛落在未央殿的屋頂上,院子裡,走廊上,走廊上的桌子,還有狼王,杜五和小乖的身上。桌子上擺滿了菜,今夜狼王拿出了他珍藏已久的夜光杯,兩頭翹著,通透的綠玉的顏色,微微發著光。
小乖手裡拿著一根筷子,筷頭戳著一隻草莓,他揀著盤子與盤子之間的罅隙間穿來穿去,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唱什麼。有時從桌子那頭繞過山路十八彎穿回桌子之頭,因為酒在這邊,對準夜光杯的翹嘴,呼嚕一吸,一股美酒順喉而下,落到肚子這個酒瓶裡。喝完一口,便又順著罅隙四處亂穿回桌子的那頭,有時走到半路,看到想吃的菜,便把筷子挑著的東西扔到嘴裡,再去戳自己新看上的。
杜五說他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他鼻子一哼,把屁股一甩,頭一扭,留給杜五一個不屑的背影,然後匆匆向前,又跑到桌子那頭去了。
杜五倚在狼王的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腰,側著頭看天上明亮的圓月,又看看桌上盤子裡的四隻蟠桃。他已經冷靜下來,氣也消的差不多,但心裡還是不大快活。狼王也看出他不高興,便問道:“怎麼了?”杜五卻答非所問:“兜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晚的月亮肯定更圓,更亮,不知道有多美。”狼王笑道:“不一樣。今晚的月宮有嫦娥在翩翩起舞,明晚就沒有了。往年的中秋節都在小焰的龍宮過,宮裡牆壁的鏡子裡能看到嫦娥的舞蹈。”
杜五沒接他的話,心思又轉回桃子上。沉默了一會,他終於忍不住把丟桃的事說了出來。說完後,他感覺狼王的身體彷彿變的很冰冷,說出的話也帶著涼氣:“他們三人長什麼樣?”杜五道:“那個和我吵架的長的特別好看,他的額頭畫著孔雀翎。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姑娘呢。”
狼王的身子一頓,像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