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錦眉頭也是促起,刑部大人卻是感慨,畢竟血脈,即便這帝姬是名女子,卻還是皇族傳人,不用聲色,僅是見她顰眉就以心驚骨寒。
“你……”躊躇這不知道要說什麼,卻還是胸口悶悶,長嘆一聲,再揮了揮手,“下去吧。”
若是花絕知了,定回阻止她,阻止她去牢獄見那冷妃。只是她一直不懂,為什麼?為什麼旁人的命數,卻要用自己的血脈填補?那旁人究竟有多麼重要。
心寒了寒,忽就想起了花絕,想起花絕訴說嫣然中咒時自己微微起的憐憫卻在聽說要解嫣然之咒許將咒引至花絕身上時怒氣沖天。
或者父皇、母妃與花絕同擺天平時,自己還傾斜些,但單是嫣然一事,就足以說明,自己也是這般啊。
心口最重的人,不是用血脈丈量的啊。
這樣想來,自己也不過比冷妃幸運,幸在花絕天仙化人,能力非凡,幸在花絕心裡僅她絕無旁人,幸在花絕絕不會擺出誰重要誰先後的難題。
可自己還是要去。
去見冷妃,去問她嫣然已死,還如何!
遣去隨身的侍女,念想還在左右不定,恍惚間,青衣水香甚是熟悉。
熟悉的入己指掌。
抬頭看果然是那人,那個墜在自己胸口,沉澱也甜蜜,甜蜜卻罪惡的人。
“花絕。”微微啟唇,念出她的名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自己與她登高站著,已能看間她頭頂髮旋?
聞荻錦叫她,即便現在荻錦彷彿失魂落魄,花絕還是璀然一笑。
“你,怎麼出來了?”即便是住在皇宮中,沒有荻錦陪著,沒有熾熠帝的聖意,花絕也足不出戶。
“陪你一道。”花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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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知道。
這世間有何她不知嗎?
荻錦深深的呼吸,頷首卻無言,可是,即便花絕什麼都知,什麼都曉,那不入她思緒的,便是如何都不會動容。模糊的已經不知道她是慈悲還是殘酷。
天下牢房,恐怕沒有哪間是陽光普照的。
皇族極少涉足於此,所以,荻錦到時獄頭很是蒙了一段時間,當然,花絕那張招牌似的臉也是原因之一。誠惶誠恐的帶了這尊貴的兩位女客進門,心裡還不停的嘀咕。
荻錦似是預感,握緊了花絕的手。
低頭抿抿唇,花絕回握荻錦。
然後,牢獄的潮黴腐朽之氣外,多了些繚繞的腥。
血腥。
熾熠帝的冷妃,選擇了最淒厲的一種死法。
右頸上翻滾猙獰的傷口其實並不致命,但是夠深,夠深到若無人救治,並會生生血盡而死。
她嬌豔的容顏已是死灰,而那灰色的喪服,卻是詭異妖嬈的紅。而臉上,更是留下淺淡若有似無的笑。
荻錦一聲尖叫哽在喉嚨,只是死命的攥緊了花絕的手。
獄頭跌跌撞撞的開啟獄門,膽戰心驚的慌忙檢視,又跌跌撞撞的跑去稟報。
為候熾熠帝十八年夏,熾熠端淳冷妃薨。
召告天下,只說冷妃念女成疾,鬱鬱寡歡藥石不進,終薄命紅顏。
可花絕知道,荻錦知道,珙景知道,這宮中的人都知道。
冷妃是自絕的,用最淒厲的方式懲罰般自絕的。
“她,為什麼?”是夜,西娘娘剛脫離險境,荻錦一身疲憊爬上花絕安睡的榻,花絕她,應是知道才兀自出門,陪自己一同去了。
她的體溫一直與這氣候相同,天熱時便暖了,天一涼就寒。
現在擁入懷裡的柔軟身體,是高於自己體溫的。
花絕似是沒睡,背依在荻錦懷中輕輕的應聲。
“她的執意,只是未了承諾,若非承諾了那人,怕是早早就追了過去。”
“為什麼?”愛不是甜蜜的嗎?柔軟又讓人心安,像現在懷中的身體一樣啊。
“因為她是心裡裝了一個人,就佔的滿滿的人。”不是心小,是心本就量體裁衣,專門定做,那人要的多,就大些,那人要的少,就小些。
“你呢?”荻錦怔怔,搬花絕轉身過來對視,那花絕天下的容顏啊,她如何都看不夠的容顏,為何現在看來,卻不是滿足,反倒心慌?“你心裡,裝了什麼?可有滿滿?”
“我要的。”她伸手撫她的臉,我要你沒有我也不受傷害,我要你堅強的不捨棄我,“我一定會得到。”
無由來的寒,在這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