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不過片刻,兩個陽剛威武的大男人竟有些步履艱難的走出來,臉色詭異,然後一個箭步搶著百里雪朔剛剛喝過的茶就口的倒。
“尋短見的人是她?”溫茶順入喉嚨,百里鳴彧的聲音才回來。
甫進家門,有人跳湖自殺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大大小小隻要瞧見他們就抓著不放放送一遍,安靜的宅子像炸翻的螞蟻鍋,到處都有人交頭接耳,想裝做一無所知都沒辦法。
這種事可大可小,可傳出去總是難聽,不弄清楚等到謠言滿天飛就麻煩了。
“真想不開。”嘆息。
“是誰去把她撈起來的?”
看著又在咳的百里雪朔,兄弟倆你瞪我我瞄你,唉……心知肚明。
冰天雪地耶,身上帶傷還要這般逞強,這種弟弟是不是應該抓起來好好打個幾拳?
“沁香院是我的地方,誰讓你們去了?”挑出一顆清香四逸的丸子捏碎往口裡放,再灌茶,百里雪朔待藥丸吞下,終於有空追究事情的根源了。
“咦,你又知道,是哪個大嘴巴說的?”欲蓋彌彰,欲蓋彌彰,要是蓋不過去可不是棒打三十這麼容易了了。
捏著太陽穴。“有人親眼看見你跟大哥進了我的園子。”
布家父子被人殺害的訊息鐵定出自眼前的兩張大嘴巴,要不然那個布小春哪來的想不開。
“咦,這你也知道……就知道這姬不貳不牢靠,我三番兩次叮嚀他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知而已啊。”到底是誰不牢靠啊……人家隨便說說他自己倒是把人招供了出來,這根本此地無銀三百兩。
百里鳴彧大翻白眼。
他這大哥就算被賣了也會幫對方數完錢才走人吧。
“我們只是好奇嘛,想說去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哪知道是個丫頭片子。”百里陌不懂,就是個普通的女孩藏什麼藏的?
“什麼小丫頭,她是魔考。”百里鳴彧見解不同。
“我真不明白……那些看上她的人眼睛是不是都有問題。”大哥最討厭思考這類艱深的問題。
“大哥,那是你的眼光‘與眾不同’不能一概而論的。”
豬的眼光也莫過如此了。
“朔官,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鬧出人命來了。”百里鳴彧思前想後,心中有些明白百里雪朔的盤算了。
“她是以什麼身份進百里府,就照該有的規矩辦。”
“要發喪嗎?”
“發。”
“她只是個沒入籍的丫頭,有必要這麼聲張嗎?”
“我就是要讓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死訊。”他仍微微笑,誰都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布小春一死,布家三口等於都不存在了。
那麼他們百里府也能回到原來不得罪任何勢力的那個時候去。
稍後百里雪朔開門送客。
百里鳴彧走了幾步後轉頭回來,對著被一圈光亮容納在其中的小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我說老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百里雪朔輕吐冷珠子,“因為我討厭她。”
柳綠鶯啼,雨潤水輕春光好,新抽的嫩芽在陽光下閃爍,冬眠裡甦醒的動物勤快的出來覓食,山丘山野生氣盎然,而褪下厚重冬天服裝的人們川流不息的為營生忙碌,也充滿了活力。
蘇州河河水年年流過水岸,滑過曲橋,也看盡人間似水流年。
一隻大木桶砰地丟進水裡激撞出無數水花,兩隻白藕般的雙手用力提起一桶八分滿的水,然後往高高的蘆芒旁邊一放,接著隨意撩起衣襬塞在腰帶上,除下鞋襪,將兩節白嫩的腳泡進冰涼的河水。
舒服的發出嘆息,她乾脆仰天躺下,也不管碎石還是蘆葦草會不會弄一身髒,也不用顧忌已經是個大姑娘的身份了。
出來汲水順便偷個小懶,是難得可以發呆的時刻。
看天上白雲跑來跑去,讓溫暖的陽光在眼皮上跳舞,她好滿意現在這樣的生活,希望一輩子都不要變。
精神一放鬆,說也奇怪,瞌睡蟲很容易就找上門,她迷迷糊糊,可一聲粗礪的喊叫卻讓她驀然清醒,笨手笨腳的跳起來就要往前衝去。
“我說小春你又摸魚摸到哪去了……”
“我來了,烏大叔,你別叫了。”
跑了幾步,想起鞋襪還扔在地上,趕緊轉身回來動手抓起。
再跑兩步,慢著!她的水桶。
水桶的重量讓她歪了一邊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