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為何非要挑一個父母雙亡要家世沒家世,要錢財沒錢財的。還是娘厲害,直接冷冷地就把話丟了回去,說是家世好未必人品好。現在錢財多未必將來錢財也多。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嫁女兒為的是太平,寧可嫁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家,也不要圖那高門虛榮。娘說的真好,要是鍾姨娘能聽到這話,肯定也不會答應那樁婚事,我是覺得那位武定侯夫人為人假得很,有那樣的婆婆,要多膩味有多膩味!”
“不是天下的姑娘家都有咱家那樣的爹孃,也不是天下的姑娘家都有你那位哥哥!”
杜綰笑吟吟地用手指颳了刮張晉的臉皮,隨即點點頭說:“就為了進來和我說這個?說完了趕緊回小議事廳,那兒的媽媽和媳婦們只怕還等著向你稟報事情。年前用度多,一樣樣繁瑣得不得了。你可得盤查仔細。”
“嫂嫂!”
撒嬌歸撒嬌,在杜綰面前磨了一陣子,張普終究是沒再多留,只狠狠地向杜綰敲詐了年後幾天陪自己出去玩。得到許諾了之後,她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自然。她心裡知道,這嫂嫂和哥哥一說,要真是查到那武定侯家次子品行不端或是其他有的沒的,這婚事就成不了。張悅總是她的堂妹丫頭怯生生的。要真有個惡婆婆,日後可不得倒黴死?
送走了張晉,杜綰一面做事一面思量。沒多久,崔媽媽掐著時間。拿著空匣子出去到後門等著。等接到張布親自送來的那個包袱,她就立刻雙手抱著迴轉了去。她雖不知道是什麼賬本要天天送,又這麼要緊。卻知道張越和杜綰親自吩咐的事必不能怠慢,因此路上哪怕是相熟的人,她也只是微一點頭。並不多言,直到最後平安將東西送到了正房。
冬至假期結束。張越一到衙門理事,囂,恢復了那種忙忙碌碌的日子。一旬之內幾乎只有兩三天能回家過。這一天他難得在戌時一剪回了家。進屋才脫了公服換家常便服。他就聽到正親自為自己穿大襖的杜綰在耳畔輕聲說:“待會見過爹孃早些回來,我有事對你說。”
“正每,我也有話對你說。”
話雖如此,難得回來的張越卻是給母親孫氏絆住,嘮嘮叨叨囑咐了一大通,索性父親張綽話少,即便如此,等他最終脫身回到屋子裡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回到正房暖閣在撫上坐下,他就看到崔媽媽把丫頭們都帶了下去,杜綰方才在對面坐了。
“成國公今日休假在家,武定侯去府中拜會,送了兩匹最心愛的名馬和一把祖傳寶劍”再加上絕版古書四部。兩人在書房議的事究竟說了什麼誰都不知道,只知道武定侯出門的時候失魂落魄,上馬的時候不幸一腳踏空,結果摔折了腿,已經去左軍都督府告了假。這事你可知道?”五府和兵部不相統屬,但相比五府。這些年來,還是兵部對天下將兵動態瞭解得更深。兵部有官員告假五府未必知情,可五府都督一級的人告假,兵部自然沒有不知情的道理。張越略一沉吟。便開口問道:“我已經知道了,只還沒來得及細想,你既然專提這個,想是有什麼收穫?”
“武定侯夫人今天還對大伯孃提了次子的婚事,想把悅姑娘定下來。再加上前頭這樁,足可見武定侯應當是心虛。這些天,武定侯夫人頻頻四處走動攀親事,長子不成便談次子,看上去期翼能拉上誰家。可歸根結底,郭家的爵位並不穩當。要做其他的事情,郭琺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見張越不說話,杜綰又壓低了聲音:“今天張布那邊送來的訊息。有一條是說,武定侯府昨日以長子暴病為由,把人送到城外田莊上去了。武定侯田莊上究竟不比家裡。訊息容易打聽些。據說這位大公子出馬車的時候是被人抬著的,應該是捱了一頓好打。我早聽說這位大公子名聲不大好,只怕有些事情要著落在他的身上。”
“這到是有趣”對了。明天我耍親自去一趟通州,你聽我說,”
自從遷都北平以來,一條貫穿南北的運河,就成了整個大明的命脈。如今海船運糧還只是開了個小口子,大部分的漕糧仍是從運河輸送。一年之中,南糧北運高達四百萬石。而由於元朝所修建的通惠河早就因為元末明初的戰亂而荒廢,因此漕船到通州張家灣碼頭之後,便的由陸路轉運到京城,幾十裡陸路便從未有停歇的時候,沿路大車絡繹不絕。
然而,如今已經是到了運河的封凍期,那漕艇如織,插杆如林的情形自然是看不到了,就連向來熱鬧的通州城也比平日冷清了好些。託那條運河的福,通州城內的百姓往往都是幾十上百年代代相傳的營生。住在城裡的有的是運河上拉船的縴夫。有的是修漕船的工匠手藝人有的是碼頭上裝卸貨物的苦力,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