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拉長了音道:“一……”
文慧心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到家中身受重傷的崔大娘,還有被折了手腕的桃子,心中湧出了一股濃濃的恐懼感。
她相信,十三娘肯定能幹得出來她說的這些事。
她咬了咬牙,開口道:“你對相府到底有什麼不滿,都是可以商量的,父親和母親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二……”沈蔚藍又伸出一根手指,提醒她,快滾吧,不然的話姐就要動手了。
文慧心深吸了一口氣,語速極快地說:“畢竟是血濃於水,你好歹也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你好好想想吧,千萬莫要‘子欲養而親不待’!”
說完,她不等沈蔚藍說“三”,轉身快步走到馬車旁邊,不顧形象地爬上了馬車,便催促車伕,“快走!”
沈蔚藍有些無趣地啐了一口,“真無趣,還以為能看一場好熱鬧呢。”
大妞在一旁笑道:“小姐,你可真有手段,我還以為今天這貼狗皮膏藥就黏在咱們家門口了呢。”
沈蔚藍把刀鞘從大妞懷裡拿了過來,將刀子還鞘,開口道:“大妞,你覺不覺得我很壞?”
“怎麼會?”大妞用崇拜的語氣道。“小姐,你這是足智多謀!”
沈蔚藍扭臉望著文慧心逐漸遠去的馬車,面上的表情卻沒有放鬆的樣子,因為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文慧心不過是個小卒子,文墨還不知道這個訊息呢,如果文墨知道了這個訊息的話……
她攸地眯起眼睛,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神情,就算文墨知道這個訊息又如何?
她如今有了另一個父親,這個父親,可是比文墨待她要好得多!
……
“事情沒辦成?”文二夫人用不悅的眼神看著文慧心,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文慧心低垂著粉面,一臉羞愧的神情,“對不起,母親,是女兒沒用!”
荷晶在一旁插言道:“二夫人,您別怪九小姐,都是那個姓葉的小賤人,竟然拿著刀子恐嚇九小姐,說要劃爛了小姐的衣裳,壞小姐的名節,小姐也是不得已。”
文二夫人頓時勃然大怒,“那個小賤人真的敢這麼做?”
“當然是真的了,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面前說假話啊!”荷晶趕忙賭咒發誓。
文二夫人妝容精緻的臉孔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這個小賤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文慧心抬眸偷偷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問:“母親,咱們接下來可怎麼辦?十三妹不肯給我機會,我也見不到隨姨娘,見不到人就沒有法子談。”
“我還是給遼城的知縣寫封信吧。”文二夫人嘆了一口氣,決定找官府給自己主持公道。
文慧心趕忙道:“母親息怒,依女兒之見,此事不宜寫在紙上,母親還是隻送一張名帖吧,具體的事情,讓李管事去說,也免留了把柄。”
文二夫人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理,便打消了寫信的念頭。
一個小丫頭忽然急匆匆地從外邊走了進來,“二夫人,奴婢有事情要回稟二夫人。”
崔大娘看見她不禁眼前一亮,“香兒,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這個名喚香兒的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說:“二夫人,崔大娘,事情查清楚了,那個車伕是知縣老爺的車伕。”
“知縣老爺?”文二夫人聞言,和崔大娘對視了一眼,全都有些不明白,太子的貼身侍衛怎麼會成為知縣老爺的車伕?
文慧心察言觀色,意識到文二夫人和崔大娘之間似乎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便道:“女兒先告退了。”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文二夫人揮了揮手,把她給打發了,隨後把香兒也打發出去,這才對崔大娘道。“我怎麼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呢?”
崔大娘神情疑竇地說:“奴婢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怎麼可能會成為一個七品知縣的車伕?”
文二夫人凝眸思索了許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查!吩咐甄福,讓他好好查查遼城知縣到底是什麼來路?”
崔大娘不禁笑了,“如今不就有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文二夫人聞言不禁眼前一亮,滿意地點了點頭,沒錯,如今姓隨的那小賤人生的兒子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可以藉著這個藉口去求見知縣。
太子離開都城遊歷的事情她當然也知道,太子身邊的人忽然出現在遼城,而且成了遼城知縣的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