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你騙人!”
“如果我說的不是真的就天打雷劈!”
他們幾個悄悄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確如剛才沈天啟說的,這個雲先生身份還真是神秘,坊間傳言就有那麼多個版本。沒想到古代人也具備這麼強的娛樂性,一個個都有掌握明星獨家隱私內幕的篤定。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之前想辦份報紙的模糊念頭越來越清晰,或許可為之。
眼看就要喧賓奪主了,莫菲菲重重咳了一聲,指著撲秋說:“大家安靜!我們聽他怎麼說!說完大家再討論好不好?相聚就是有緣,店小二,拿杯子來,我請大家一起喝新買的波斯葡萄酒。站著多累,大家還是回座吧。我讓他說話大聲點,保證所有人都可以聽得到!”
眾人一聽有免費酒喝,還是難得一見貴得要死的波斯美酒,馬上全部坐了回去。夥計給大家換上乾淨杯子,沒有玻璃杯只好拿普通酒杯代替,可惜了她的酒。反正也喝不了那麼多,乾脆大方點算了。
眾人端著杯子小心翼翼喝著,有人皺眉有人新奇,但是都沒有發出聲音,生怕錯失了一個字。
撲秋在眾人矚目中開始娓娓道來:“那是去年冬天,正是一月下旬,北風呼呼颳著,還下著大雪,我覺得很冷、很冷、很冷……”怒,有人脫下臭鞋子砸到他頭上:“再說廢話老子剁了你!”
撲秋委屈的眨著大眼睛,不明白自己哪裡錯了。祖父說時間、地點、人物是寫作三大要素,先說時間有什麼不對?
不過看著周圍憤怒的群眾,他也不敢辯解,只好快速進入主題:“那還是在西吳國境內,我的盤纏只剩下一點,故而沒去客棧投宿,只能找間破廟自己生了堆火取暖,打算當晚就住在破廟裡。傍晚,雪更大了,四個黑衣人抬著頂轎子停在門口,我聽到轎伕低聲朝轎裡的人問道‘雲先生,我們且在這裡避避雪吧。’轎子裡男人問‘廟中是否有人?’轎伕說只有個外國人,愣頭愣腦的。轎子裡的人聽聞後,就走了出來。”
“轎子裡的人就是雲先生?”眾人摒著氣問。
“聽那轎伕是這麼稱呼沒錯。”
“你和他說過話沒?”
撲秋又抿了一口酒,慢條斯理說:“我看他們都佩帶刀器,大雪天居然還在趕路,覺得不是好人,所以假裝不懂漢語的樣子,只由著他們走進來,沒敢上前搭話。”
有人鬆了口氣:“幸虧你沒打招呼,聽說見過雲先生真面目的人沒有一個還活著!”
“啊,那我現在說起此事不會被追殺吧?”撲秋一副懸崖勒馬的表情,打算為了小命著想還是別說什麼小道訊息了。
就是人民群眾答應,莫菲菲也不會答應,正聽得津津有味呢。道道指責的目光射向那個危言聳聽的人,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個馬蜂窩。那人見狀往下矮了一截,囁囁說:“我剛才是嚇唬你的。”
“是呀,是呀。”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他喝醉了,說胡話呢。”起來兩個健壯的小夥子上前一人搭一胳膊,把他抬到門外隨手一扔。門口傳來“啊”的一聲,眾人置若罔聞,期待地看著撲秋:“別聽他胡說,請繼續。”
“那從轎子裡走出來的男人身穿錦袍,披著厚厚的披風,戴頂白狐皮帽。進來後他把帽子一摘,我才看清他的相貌。”
說到關鍵處了,鴉雀無聲,連吸氣的聲音都可以聽見,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得足足的。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他怎麼還不說?
眼看又有人要爆發了。好個撲秋,不慌不忙從自己身上那破包裡掏出個瓷碗,拿在手中。
眾人不解,以為他餓了,有人扯著嗓子喊:“小二,給他來碗飯,兩個小菜,算大爺帳上!”
“NO,NO,”撲秋微笑地擺了擺手,“小人初到貴寶地,眼看就要身無分文露宿街頭,與各位相識就是有緣,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說完捧著碗遊走到每個人面前。
靠!這個外國佬的江湖賣藝腔調倒是學得活靈活現。莫菲菲滿頭黑線,撲倒在桌上,彷彿看見一隻烏鴉嘎,嘎叫著飛過,渾然不覺自己的衣袖已經給那黑桌子來了個大掃除。
聽眾們紛紛解囊,或多或少丟幾個銅板,遇到笑嘻嘻說沒錢,打算捧人場的,撲秋就把碗伸在他面前久久不走,直到那個覺悟不夠的人在旁人針扎般的目光中,流著汗掏出錢丟到碗裡為止。一圈下來居然收穫頗豐,莫菲菲示意小林子丟了一錠銀子,咱不吃免費的午餐。
撲秋終又坐下來,很為自己的神來之筆洋洋自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