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會失望吧,小王爺又忍不住在心裡為自己嘆息,就是公主不喜歡自己而喜歡別人,他也會為她有可能被人拒絕而擔心。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那個充滿銅臭的小商人莫浩凡憑什麼不珍惜!還有,自己在這坐了三天,莫浩凡都沒來過客棧一次,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甩手老闆,如果公主來了看不到他,不知道有多麼難過。
想著,他不禁看向那個據說叫其美人的女掌櫃,有一種衝動想叫其美人讓莫浩凡也來這裡與自己一起等著。最後,還是生生壓下了這個想法,與公主的最後一刻,就讓自己獨自擁有吧,他有權利自私那麼一回。
忽而小王爺的嘴角翹了翹,三日來的愁悶似乎都消散了些。剛才他一眼瞟過去,發現那個看起來明豔無比的女掌櫃正在訓人——好吧,他老實承認那個女掌櫃真的長得很不錯,比他府裡的妾室們漂亮多了,這幾日來她沒少在自己面前晃,但自己陷入對公主的擔心中,倒一直無心欣賞。不是說現在就有心欣賞了,而是她實在是引人注目,原來,她之前在自己面前擺出的那副甜膩笑臉都是假的啊。那個,才是真正的她吧。
櫃檯後面,只見其美人此刻正一手揮舞著一張紙,一手叉腰,怒氣衝衝滔滔不絕的罵著面前一個唯唯諾諾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的夥計,他運足功力,才把對話聽了個清楚:“阿強,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幫人給我的遞情書,你看看這寫的都是啥:親愛的其掌櫃,我自從見到你以後就墮入了愛的深淵不可自拔,就自動把每天吃六餐減到了四餐,你一定要等我三個月,不要理別人,當我再次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定已成功減肥成為京城第一風度偏偏(錯別字)風流涕趟(又為錯別字)的公子哥……愛慕你的真心人留。”
接著又把那張信紙拍到夥計頭上:“你下次再幫這種白痴傳信老孃就炒你魷魚,什麼,你不知道什麼叫炒魷魚,我忘了你又不是老闆那種天縱英才的人,自然不會明白,炒魷魚就是辭退你,讓你沒有活作,再跟別的客棧老闆打招呼讓他們也不要招你,明白了沒有!(汗,如果莫菲菲知道其美人把炒魷魚的概念延展得那麼廣,怕是要被她嚇到)什麼白痴啊,寫信也不落款是誰,還等他呢,算他聰明,如果老孃知道是誰一定要他好看!”
夥計被其美人的魔音灌腦,又被那惡狠狠的“炒魷魚”震攝得幾欲昏倒,只能哭喪著臉機械點頭說:“是,掌櫃,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去做事吧。”
夥計撿起那張害自己被罵的破紙,發洩般揉成一團,然後飛也似的逃走了。
其美人低頭攏攏剛才罵得太激動而有點散亂的頭髮,再抬起頭來,已經又是一個合格完美的漂亮、可親、和藹女掌櫃,剛才的那一幕彷彿從未發生過,害得小王爺竟以為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那女人臉上顧盼生輝的生動雙眼出賣了她,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這一手收放自如的變臉功夫就是很多朝臣也比不過吧。
也就是稍微走了下神,等小王爺收回目光,就發現了站在門口正在張望的公主,不由懊惱自己的不專心。公主為了掩飾身份,穿著一件八成新的丫鬟衣服,頭髮也變了式樣,還在臉上蒙了塊紗巾,讓人難以看清真面目。但是,這怎麼瞞得過熟悉她就像熟悉自己的小王爺,那身影,自己在夢中見過千百次。
微笑著招了招手,公主也正好看到了坐在窗邊的他,蹦蹦跳跳走了過來。她若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那該多好。
“堂兄,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前幾天劉嬤嬤看得緊,我根本找不到機會出來,就是這次也不能待太久,我讓小昭扮作我在床上假裝午睡,遲迴去怕會被人發現的。我就知道你會一直在這裡等著,呵呵。”公主一坐下就趕緊吐了吐可愛的舌頭告罪,一點都不認真,因為她知道堂兄不會真正怪罪自己的。從小到大,他最疼自己了,自己想要什麼他都會想辦法送來,就是犯了錯,最多也是嘴裡說兩句,連重罵都不捨得。
是啊,我會一直等著你,哪怕等到地老天荒。小王爺對自己說,心中發苦,臉上卻是最和煦的笑:“你看看你,就要嫁人了,也該收收小性子,以後到了梁國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那裡可沒人像我這麼寵你。”
公主把手覆上小王爺放在桌上的手“是,堂兄,亦洳一定學會照顧自己,可是,人家真的很捨不得你呀!”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起來。
我又何嘗捨得你!小王爺強忍著自己的心緒,用力壓抑想把公主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的念頭。
“今天能親自跟堂兄告別,我也就沒有遺憾了。”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