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消失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尋找的痕跡,這是一件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更讓花錯沒辦法理解的是,他們走過的這條叢林小路上竟然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叢林裡還是保持著原本的樣子,綠葉堆積成的小路上哪怕連一個淺淺的腳印都找不到。
將手弩提在手中,花錯走到隊尾的那個人身邊,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你是離他們最近的,在他們離開之前,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或者是感覺到什麼。”
心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當事情指向最壞的結果時,花錯反而開始逃避,他寧願相信三個人是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隊伍,也不願意去承認三個人早已經死去,這不但是因為他心底的感情,而更重要的是,三個人無聲無息的死亡已經足矣證明這個叢林的危險,他不希望因此而讓隊伍產生恐怖的情緒,在這種情況下,恐怖意味著更多的死亡。
那個人搖著頭,如果不是因為手弩掉在地上發現的聲音,他同樣也不會知道在他身後的三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他的臉上雖然有一點緊張,但他卻還是筆直的站著,這是多年訓練的結果,而更重要的,是他對身邊這個人的信服,那雙將他從死亡中撈出來的手,讓他相信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可以很好的解除掉隱藏在身邊的危險。
這一次當然也是這樣。
只可惜他的回答,卻讓花錯的心沉入了谷底,這些人是他親自挑選出來按照軍中的標準去訓練,他們的吃喝生活都在一起,近有十年的時間,早已經養成了很好的默契,雖然每個人的實力並不強,但是說有人能夠在他們身後殺了三個人而不被任何人知道,這也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是現在卻有三個人在身後消失了,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在這個叢林裡他們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這個時候,原本隊首的位置上,卻傳來了一聲低低地驚呼聲,驚呼聲裡帶著無法控制的驚駭,這些人都是從死亡裡走過一遍的人,幾乎不存在什麼東西能讓他們發出如此的聲音,看來前面必然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小心戒備。”花錯快速的叮囑道,而後一個閃身,幾乎是在瞬間就已經走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只可惜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一個人的空位出現在那裡顯得異常的顯眼,而旁邊的一個人正用一種驚恐而呆滯的眼神看著身邊那個原本站立的位置上,他的呼吸急促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花錯靜靜地走到這個人的身邊,伸出寬大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沒有問任何問題,而是用一種鼓勵又帶著關心的眼神看著他。
隔著薄薄的衣服,可以很輕易的感覺到放在肩膀上的那隻手心裡的褶皺,熱意正從這些褶皺裡傳出,這是一種可以讓人感到安心的力量,這個人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花錯渾厚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不管是訓練還是吃飯,你總是比別人要快得多,而且也你很堅強,任何困難都不會把你壓垮,你現在這樣一定是看到了什麼特別的事情,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依然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我手下最好的兵,現在你告訴我,在剛才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洞。”這個人艱難的說道:“我看到一個洞出現在小豆子的身邊,他往裡面看了一眼,就不見了。”
花錯皺著眉頭思考著他的話,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是不相信這個人的話,而是他的話實在讓人難以相信,腳下的土地雖然鋪著一層厚厚的綠葉,但依然有一種厚重的感覺,而且他現在正站在小豆子原本的位置上,他站得很高也很穩。
花錯臉上的變化讓這個人的心完全提了起來,他不懼怕死亡,之前的表現只是一個正常人在看到超出理解之外事情的正常反應,他所害怕的僅僅是花錯的不信任,他早已經把花錯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花錯的臉上變得越來越冷,他的心也越來越冷,這個人的話雖然難以讓人相信,可是花錯卻相信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欺騙他,這個人的眼睛裡流露出的如同對於一個父親般的依賴,讓花錯完全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可是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
這個人的心更加的緊張不安,他又想起了二十幾年前那個燃燒殆盡的房屋前,他被捆在了一棵燒焦的樹上,看著幾個人手拿著熄滅的火把躲在不遠處的牆角里偷偷的笑,看著他的父親盛怒之下舉起的木棍。
一行清淚從他的眼睛裡流出,嘴裡喃喃地說道:“父親,我真的沒有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