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的,因為很快馬和牛羊就沒有草吃,可是隋軍是中原的部隊,他們吃的是從關中和隴右運過來的糧食。還有那些投降隋軍的部落也給他們提供補給。照這樣打下去。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他們也能呆下去,最後先撐不住的,只怕會是我們。”
伏連可汗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神情,他轉頭對乞伏達說道:“乞伏將軍,你親自帶人出去收拾隋軍屍體的甲冑和弓箭,把那個人也帶進來。我不信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乞伏達嘴裡嘟囔著下了城樓,伏連可汗轉頭對尼洛周說道:“咱們也不能在來人面前顯得軟弱了,要好好地招待此人才行,這樣才能爭取更好的條件!”
尼洛周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一切聽可汗的!”
半個時辰後,伏俟城後面的山谷草原上,一座穹頂大帳立於藍天白雲之下,柵欄和崗樓布在這座大帳之前五百步處,從入口的營門到大帳的距離足有三百步,每隔一步,都立著兩名吐谷渾士兵。人人手持一柄雪亮的彎刀,而在那大帳之前的空地上。一口大鐵鍋正架在柴堆之上,柴堆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鐵鍋裡不時地沸騰起幾顆油星子,炸到空中,又落到下面的柴堆上,激得那火紅色的火苗,時不時地泛出兩點藍色光芒。
魏徵一身隋軍小兵的打扮,昂首挺胸,在那乞伏達親自率領的八名凶神惡煞的吐谷渾壯士的簇擁下,平靜地走到了營門前,一看到魏徵到來,所有站立著的吐谷渾士兵們齊齊地發了聲喊,把手中的彎刀全部向上方架起,形成了一道長約四百步的刀門,從營門口直達大帳之前。
魏徵看著這道殺氣騰騰的刀門,一點慌張的神色也沒有,甚至微微一笑,向乞伏達說道:“乞伏將軍,這難道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乞伏達正一肚子火氣呢,這次隋軍進擊吐谷渾,他的損失最慘重,上次誤打誤撞碰到楊廣御營的那個部落,正是他弟弟所率領的一個羌人別部,結果那些該死的羌人為了投降楊廣,甚至殺了他弟弟,此仇不共戴天,這些天守城戰中,乞伏達佔了不少便宜,打死數千隋軍,正志得意滿呢,恨不得出城跟隋軍擺開陣勢大戰一場,卻又聽到那個該死的尼洛周敗興。
武人對議和的看法,也就是投降的另一種稱呼罷了,這點古今中外都一樣,所以乞伏達恨不得就能把這個看起來就不是個好鳥的隋朝使者扔到那個大油鍋裡炸上一炸,聽到魏徵的話後,他強忍著想要海扁這傢伙一頓的衝動,冷冷地說道:“現在你是客還是敵,都沒個定論,本將只能送你到這裡,後面的路,你自己走吧!”
魏徵笑著搖了搖頭,負手於背後,閒庭信步般地向前,一對對閃著寒光的彎刀就架在他的頭上,哪個傢伙若是手臂痠痛,這刀落下來,那馬上就是人頭落地,可是魏徵卻是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之色,也不加快速度,就這樣緩步而前,甚至還不時地對著左右的刀手們微微一笑。
一道道的刀門在魏徵經過之後撤掉,小半柱香的時間,魏徵便走到了刀門的末端,也許是被他這種從容的氣魄所折服,最後一道刀門的小兵在他沒有走到的時候就撤去了刀門,右手持著刀,向內的彎刃部分搭在自己的肩頭,魏徵笑了笑,看著右邊的那名看起來十六七歲,臉上還稚氣未脫的吐谷渾小兵,走上前去,用鮮卑語問道:“此刀是何人所鑄?”
那名小兵看起來也是慕容部落的人,留著辮髮,面板白淨(鮮卑人裡,慕容氏是白種人,曾被稱為白虜),長相也和這河湟之地的羌人不太一樣,聽到這話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魏徵笑著伸出了兩根手指,在那刀身之上彈了一下,“叮”地一聲,聲音清脆響亮,魏徵哈哈一笑:“果然是好刀啊,一會兒用來砍我的人頭,可不會有什麼痛苦呢!”
他說著大笑而前,也不去看那口油鍋一眼,徑直走向了大帳。
尼洛周站在大帳之外,一直觀察著魏徵從開始到現在的舉動,眼看魏徵走到身前,他上前雙手攤開,自腰間向外分,深鞠一躬,跟後世藏族人獻哈達時的那個姿勢極為相像。正是這吐谷渾人向貴客致意的方式。嘴上說道:“遠方來的朋友。我乃吐谷渾大寶王尼洛周,代表我們家可汗歡迎你。“
魏徵站在原地,拱手回禮:“在下魏徵,乃是刑部侍郎王世充的門客,受我家主人之命,特來向伏連可汗問好!”
尼洛周的臉色微微一變:“門客?”他看此人入營時,面對刀陣,毫無懼色。談吐之間也是不卑不亢,實在是一等一的人才,卻不料只不過是一個隋朝官員的門客。但他轉瞬間突然又想到,王世充這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