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樊文超驚叫著坐起身時,已經是渾身大汗,通體透溼,他不停地喘著粗氣,眉毛上,額角邊盡是汗珠,兩個在外面值守的親衛部曲衝了進來,樊文超厲聲吼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快出去!”
這兩個護衛如逢大赦,倒退著就要向外走。當年樊子蓋四處平叛,殺人如麻,東都,關中,幷州,到處是他留下的京觀與屍堆,在炫耀著他的赫赫武功的同時,也激起了越來越多民眾的反抗,而他自己,也是在夢裡夢到冤魂索命,就這麼給嚇死了,從此樊文超睡覺時,從來都不允許人接近,即使是自己大喊大叫,也不許人進來,只是剛才他的叫聲太過恐怖,門口的兩個親衛不敢大意,還是冒死入帳,看到樊文超無事,才如逢大赦,緩步而退。
樊文超的眉頭皺了皺,突然說道:“且慢,外間的情況如何?”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左邊的一個名叫樊龍子的部曲說道:“回將軍,一切正常,巡河計程車卒們都已經回營了,這會兒正要開飯呢。”
樊文超的臉色一變,跳下了床,沉聲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另一個叫樊全期的護衛說道:“卯時剛過,將軍。”
樊文超雙眼圓睜,厲聲道:“混蛋,巡河交接是要到卯時才交接,從河邊過來要走一刻鐘,怎麼卯時剛過,他們就在營裡吃飯了?這幫懶蛆,太不象話了,居然敢偷懶耍滑,這樣子下去,還怎麼打仗。傳令,給我把今天所有帶隊的隊正全部抓起來,本將要親自軍法從事!”
樊龍子嚇得一吐舌頭,轉身就要往帳外走去,突然,外面衝進來了一個軍士,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直接一頭撞進了樊龍子的懷裡,兩個人一下子都飛了出去,倒在了一起。
樊文超罵道:“混蛋,混蛋,本將幾天沒收拾你們,一個個全都皮癢了不是。還拿軍紀當回事嗎?”
那個衝進來的斥候是個乾瘦精強的斥候,他哭喪著臉,大叫道:“將軍,不好了,隋軍,隋軍過河啦!”
樊文超先是一愣,轉而哈哈一笑:“什麼?隋軍過河了?這怎麼可能!啊哈,本將軍知道了,一定是你們這些巡河的軍士偷懶,時辰未到就回來了,隋軍知道了你們偷懶的時間,就派小股部隊過河想要偷襲或者挑戰。沒有關係,本將正好想要殺點隋軍立威。敵軍在哪裡,有多少人?快說!”
那個斥候的聲音在發抖:“不,將軍,這回,這回不是小股隋軍,足有,足有五千人,全部,全部在河灘上列陣了。後續的部隊還在,還在源源不斷地過河呢。”
樊文超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轉而憤怒地大吼起來:“放屁,你眼睛沒長嗎?就這一會兒功夫,不到一刻的時間,隋軍三座浮橋上能跑過來五千人?你當他們會飛嗎?五百人撐死了!你小子謊報軍情,是不是嫌命長了!”
那斥候不住地搖著頭:“不,將軍,您看一眼就知道了,這河上,這河上一下子多了二十多座浮橋,隋軍兵馬如長龍一樣,正在過來呢。為首的五千人,打著“來”字旗號,正在向大營出動呢?!”
樊文超張大了嘴巴,腦筋還沒有來得及轉過彎,只聽到外面突然鼓聲大作,殺聲震天,幾千個嗓子都扯足了在吼:“樊文超,受死吧!”(未完待續。。)
第二千二百四十四章 盾陣與飛槊
楊士覽嘆了口氣:“老孟去了右邊,那我去左邊吧,單雄信就交給我了,老許,你接應好二將軍。”
許弘仁點了點頭,對著身後的騎兵們吼道:“騎兵,舉槊,短促突擊,為二將軍的步兵兄弟爭取時間!”
驍果軍中央,宇文化及的眉頭緊鎖,咬了咬牙:“想不到李密還有這樣的佈置,傳令,守在左翼的裴虔通給我上,右邊的樊文超原地不動,繼續跟敵軍相持。”
宇文成都勾了勾嘴角:“父帥,何不出動孩兒的連環馬呢?”
宇文化及搖了搖頭:“李密的內馬軍還沒動,等他動了,我們再動,這三萬連環馬是我們最後的撒手鐧,這時候不能丟!”
一邊的封倫終於開了口,說道:“大帥,若是這個時候不出動中軍騎兵,只怕前方的部隊擋不住敵軍的三面夾擊啊,就算三萬中軍騎兵不全部出動,起碼也出動一萬人,左邊衝過來的單雄信好像是輕騎兵,應該能擋住,可右邊衝過來的羅士信和裴行儼都是萬夫不當的勐將,帶的又是重灌騎兵,只怕孟將軍難以抵擋啊。”
宇文化及咬了咬牙,說道:“元武達何在?”
一個滿臉橫肉,肌肉把盔甲都撐得鼓鼓囊囊的黑臉大將策馬過來,沉聲道:“元武達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