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斂了笑容,盯著她:“當時你可曾留意,六十阿哥為何會落水?”
她掠了那拉氏一眼,道:“那日,阿哥一直趴在欄杆上賞魚,奴婢和皇后娘娘聊著娘娘在雍親王府時的一些舊事,不知為何,阿哥會滑下去。”
她面色淡淡的,好像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我打量了她一會道:“照理說,人落水後不會馬上沉入水底的。”她一呆,望望我,又垂下眼瞼:“六十阿哥確實不是一下子沉入湖底的,阿哥一落水,我馬上下水,不想水很涼,驟然入水,腿竟抽筋了,我支撐著游到阿哥身旁,剛抱起他,誰知阿哥一手摟住我的脖子,一手抓住我胳膊,我的手怎麼也抽不出來,我們兩人是一起沉下去的。”
兩人同時入水,但卻是一死一生,我心中疑慮不已:“但我聽聞,阿哥被救上來時是一人,而且已經嚥氣。”她抬起頭,直視著我:“不錯,我們沉入水底後,不知為何,阿哥竟鬆手了,但我卻沒有一絲力氣。”
那拉氏又低聲啜泣起來,我在心底暗暗嘆氣,為她拭去淚水,帶著絲歉意道:“又讓你難過了。”她淺淺一笑,望著嵐冬道:“這丫頭被救上來,也只剩下一口氣。這些日子也多虧她了,如果不是她懂得一些藥理,我這身子也不會康復這麼快。”
我微微一怔,那拉氏知道,難道自己的猜想是錯的,我對她笑笑:“你對藥理感興趣?”她垂著睫,淡淡地回道:“奴婢的額娘身子弱,奴婢小時候曾親眼瞧見額娘犯病的模樣,因此立志要學些醫術,以時時在身邊照料她。”
聽了她的話,我舒口氣,但願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她的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那拉氏對著她微笑:“嵐冬,你下去吧。”嵐冬面色一暖,微笑著躬身施了一福,輕盈的退了下去。
看情形,那拉氏對嵐冬是十分寵愛的。那拉氏向內移了移身子道:“曉文,姐姐如果哪一天真的不在了,就讓嵐冬這孩子跟你回圓明園吧,這丫頭外表看起來雖冷淡,但心腸卻極好。”
我暗暗透口氣,不知道怎麼拒絕她。可轉念一想,再過三年,她也該出宮了。另外,如果十三調查出來,她真的有什麼問題,怕是她在宮中也待不了多久,我撫著她的手臂道:“姐姐今日總說這些話,你會好起來的,不用太過擔心。”
看她的樣子有些疲倦,我拿下她身後的軟墊,為她拉拉被角,起身道:“好好休息,你會好起來的。我這就走了,改日再來看你。”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皇上那,你要多費些心。”我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跨出坤寧宮的大門,一抬頭,卻見嵐冬站在路邊。心中一怔,即而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應該覺察出了自己對她的懷疑,她的確是一個聰穎無比的女子。
她躬身行禮,起身後道:“奴婢想同娘娘談談。”我微笑著頜首,她左右望望道:“奴婢覺得這非談話之地。”我依然笑著道:“邊走邊淡。”
她微微落後一步隨著我,兩人行一會,她目光直視前方,忽然輕笑一聲道:“娘娘難道不想知道奴婢當時和皇后娘娘談論的是什麼嗎?”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六十為何會落水,竟忽略了這個問題,她們當時想必很專注於自己的話題,以至於六十為何落水,兩人無一人知道。聽她的口氣,想必她們的談話應該和我有關。我淡淡一笑,道:“我對別人的談論向來不感興趣,嵐冬姑娘想說,我就聽著,如果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她頓了一瞬,道:“娘娘向奴婢訴說,她剛剛嫁給皇上時的種種,當時皇后娘娘沉溺其中,很幸福。”我腳步一滯,停下腳步問她:“為何對我說這些?”她面色淡淡:“然後,皇后娘娘說到了若曦姑娘,她曾是廉親王的妻妹、並且是當時聖祖皇上面前的紅人,是一個很獨特的女子。”
她眼中隱隱閃著一絲恨意,使我心生訝異,默默目注著她,頃刻過後,她抬起頭:“皇后娘娘說,從沒有看到皇上如此上心的對一個女人,講她知道的,皇上與若曦姑娘的點點滴滴……,最後,又講到你的入宮,你的言行舉止,如何像若曦姑娘。後來,不用皇后講,全宮幾千人都看到了皇上如何對你,又如何對其他妃嬪。”
我盯著她道:“講這番話,是為你,還是為皇后娘娘。”她微怔,目光帶絲疑惑,我輕笑一聲:“如果是為皇后娘娘,我很欣慰,不枉她這麼疼你,甚至連你的以後,她都為你安排好了,但如果是為你,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為什麼給我說這番話。”
她神情猛然一變:“什麼以後?”我看她一眼,緩步前行,對著前方輕聲道:“她說如果自己一病不起,就讓你隨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