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爭什麼?”
“可是姨娘卻罵了我,說我忘恩負義,她帶我去看了林家一家人的靈位,告訴我我的真實身份,我的親生父母冤死,我的親生姐姐失蹤不知去向,我的姑媽一家也被人害死,姨娘說,她撫養我長大,不是叫我貪圖安逸,而是叫我將來替親人報仇的,明明是太后要追逐富貴,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林家,若不是何家趕盡殺絕,我們林家原本能一家團聚,很高興的生活在一起。”
“姨娘說,我身上揹負著血海深仇,不能為所欲為,她讓我等待機會,揭穿太后的陰謀,為林家報仇,她說,陸家將來只能變成我的仇人,我絕不能娶你。”
“我很傷心,這個時候,父親也來勸我,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世,只是單純的覺得你性格跳脫,不適合我,於是,我順水推舟的答應了,我放棄了你,攀上了誠郡王,我和誠郡王達成協議,將來,我助他登基,他助我報仇,於是,我娶了裴鍾拉攏裕德長公主,拉攏裴家,我還暗中幫他做了許多事,每當我走一步,我就覺得離你越遠,可漸漸地,我就知道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怨不了別人,只怨命罷了,寶菱,若有下輩子,我一定會抓著你的手不放,再也不鬆開了。”
“寶菱,我很喜歡你,我很愛你……”
陸寶菱早就泣不成聲,她想起了那段日子的傷心難過,她總不明白,為什麼陳毅寧會改變主意,為什麼陳毅寧背叛了她,原來他揹負了這麼多東西,陳毅寧,也是個可憐人。
她握住了陳毅寧的手:“我不恨你,我沒有恨過你。”
陳毅寧輕輕一笑:“那就好,我還要拜託你一件事,鳳荷是我姐姐,我死了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她,她對這些事都一無所知的。”
陸寶菱輕輕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她們。”
陳毅寧這才心滿意足,只是拉著陸寶菱的手捨不得放開,陸寶菱幾經猶豫,還是道:“當初你送我的木偶裡有一張紙條,我沒有看到,上面寫了什麼?”
陳毅寧突然笑起來,手卻握的越發的緊: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
香閣掩,眉斂,月將沉。
爭忍不相尋?怨孤衾。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陸寶菱哭了,將心裡話說了出來:“陳毅寧你別死,我不想讓你死。”
“寶菱,有你這句話,我死也甘心了。”陳毅寧很是感嘆,他堅決不肯讓陸寶菱看到他死的樣子,在內侍來送酒前,他一定要陸寶菱離開,陸寶菱哭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外面天高雲淡,可她只覺得遍體生寒,她等了一會,才見送酒的內侍出來,後面跟著獄卒,抬著陳毅寧的屍體。
陸寶菱知道再摻和這事很可能會惹人非議,可她卻顧不得了,一直跟著,直到陳毅寧下葬。
曾經年輕英俊的容顏已變成青灰色,曾經的溫柔和笑,也一去不復,曾經的璀璨,曾經的榮耀,曾經彼此淡淡的愛戀,也慢慢煙消雲散。
陳毅寧與其說讓陸寶菱傷心,更不如說是憐惜,他這輩子活的一點也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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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
要見無因見,拼了終難拼。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陳毅寧,今生我們無緣,但願下輩子能夠相知相守。
正文 118。爭吵
陸寶菱回到徐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剛到知墨齋,就看到安菊朝內室努了努嘴,陸寶菱心中瞭然,叫她們下去,自己進了內室。
內室沒點燈,有些暗,可以看到床上隆起了一個包——是徐廣庭睡下了。
陸寶菱看他睡得熟,也沒喊他,徑自點了燈,坐在桌前卸妝,她今天哭的很厲害,眼睛很紅很腫,神色也有些憔悴,想起陳毅寧死前所說的話,她還是有些悲從中來,不禁默默拭淚。
“在外面沒哭夠,回家還要哭?”不知道什麼時候徐廣庭坐了起來,冷冷看著她。
陸寶菱知道,徐廣庭肯定是生氣了,若是尋常,她也會耐心的和他解釋,可此刻,她心情也不好,見他說話酸,道:“你要是看不過眼,那我就走,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徐廣庭氣的掀了被子:“我說什麼了?我還沒生氣呢,你發什麼脾氣?”
陸寶菱冷冷看著他:“你有什麼可生氣的?”
徐廣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