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皇叔,敬重中也多了幾分親呢。
而誠郡王比皇上小了十四歲,今年二十,又是愛玩的性子,相比皇上,和端王爺走的更親近。皇上今年三十四歲了,卻還沒有一個兒子。
皇后是定國公程家的嫡女,溫良儉恭,很受皇上倚重,縱然進宮十餘年無所出,皇上也並無怨言,如今皇上膝下只有賢妃所出的莞然公主和玉嬪所出的怡然公主。
陸宛君不慌不忙的行了跪拜禮,皇上含著笑,並未叫起,只是道:“你是何時知道朕的身份的?”陸宛君恭謹道:“臣女回家後將此事稟告祖父,並將皇上留下的玉扳指視之,祖父這才認出是皇上的貼身之物。”
李慕良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女子,你先起來吧,不過你又是何時知道朕派人保護你的呢?”陸宛君有些驚訝:“保護?”李慕良笑道:“怎麼,你以為朕派人在你身邊是要監視你麼?”
陸宛君笑道:“說實話,臣女真是這麼想的。”李慕良道:“你救了朕的性命,自然也得罪了一些人,縱然你是陸家的千金,那些人想要你的命也是輕而易舉,你可知道,要不是朕派人日夜保護你,你早就死了。”陸宛君再次行禮:“臣女多謝皇上救命之恩。”
李慕良道:“你也別多禮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對吳開輔一案的看法,若是能幫朕解決了這個難題,朕重重有賞。”
陸宛君應了,這才起身道:“皇上,臣女猜您現在心中一定很為難,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不能說,只能粉飾太平,卻又找不到好的藉口,若是把誠郡王推在前頭,皇親國戚,謀害朝臣,不僅大臣們心中不滿,只怕**之中雲太妃也會不依,可若是草草結案,又有替誠郡王遮掩之嫌,名聲更不好聽,皇上一定是左右為難。”
李慕良的眼光如同銳箭:“你說真相?真是可笑,朕尚且不知道什麼是真相,你又如何知道呢?”
陸宛君抿著嘴笑起來,容光更豔:“吳開輔是翰林院的翰林,平日裡與書打交道,能得罪誰呢?縱然是和人有了口角,也不過是秀才吵架罷了,又有誰會一心置他於死地呢?由此可見,吳開輔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雖然不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卻也猜得出這個秘密和誠郡王有關,潘敬生是誠郡王府的長史,女兒又新被誠郡王收了房做了妾,潘敬生一定是一心維護誠郡王的,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吳開輔滅口維護誠郡王的利益。”
李慕良一時聽住了,不禁點頭:“如今大理寺的官員也多是如此猜測。”
陸宛君笑道:“可是自相矛盾的是,潘敬生和吳開輔又是好友,兩個人甚至結下了兒女親家,潘敬生只要將吳開輔拉攏過去,豈不比滅口更好?而且,潘敬生原本要把女兒嫁去吳家,如今又給誠郡王做了小妾,對於吳開輔這個好友定然十分內疚,就算吳開輔出言不遜,多半也會忍耐,又怎麼會出手殺人呢。”
李慕良道:“你說的這件事我也知道了,是誠郡王太魯莽了。”
陸宛君卻搖頭道:“這件事不會是誠郡王做的,誠郡王身份貴重,看重一個幕僚的女兒又是什麼大事?只怕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就是吳開輔也不會為了這件事惱怒,難道為了一個兒媳婦要得罪誠郡王麼?吳開輔可沒這麼傻,那麼這個殺人兇手就值得商榷了,他知道吳開輔對於誠郡王的威脅,也是為了維護誠郡王的利益或者出於其他的緣由,將吳開輔殺死,對了,皇上也許已經知道了,兩個月前連翰林自縊而亡,吳開輔和連翰林是好友,臣女猜測連翰林肯定也和這件事有關係,只是不等那兇手動手滅口,連翰林便知趣的自盡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那人想必也怕引人注目,這才等兩個月後才動手殺了吳開輔。”
李慕良目光炯炯:“這是你的猜測,你可有證據?”
陸宛君道:“祖父告訴我,世間的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回想起我初見皇上,便是有人追殺皇上,稍後那個小小的慶雲寺就來了端王爺,端王爺是皇上的叔叔,臣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要是端王爺想取皇上而代之,想必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端王爺卻一直安分守己,臣女猜測,那次端王爺去慶雲寺,便是營救皇上的,只是臣女橫插一手,這才無功而返,接下來,又發生了連翰林自縊的事情,那個時候,想必陰謀已經發生,皇上也無力迴天了吧,於是,端王爺出於某種目的,要把知曉內情的吳開輔和連翰林滅口,連翰林自盡,便只剩下了吳開輔,因此臣女猜想,吳開輔的事情定是端王爺所為,端王爺是皇上的叔叔,也是誠郡王的叔叔,定是為了皇上和誠郡王,才不得已做這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