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說道:“對,她要求我必須收他做小爺,並且,至少要讓他有個孩子。”
柳書君見我冷笑了一聲的樣子,輕輕的垂下眼簾,說道:“反正他一直在儲華苑將養著的,無非也就是有個名分罷了。只是這事要辦的話,得抓緊。”
我不解地看著柳書君,柳書君這才淡淡一笑,說道:“鳳太后薨歿之前,一直惦念的是殿下的婚事,殿下正君一位空懸已久,不是輔安國公府上的嫡二公子白景裕,就應該是正三品禮部尚書江蘭芝嫡子江珵鶴了。”
我久不在榮都,自然有些不解,鳳太后突如其來的這份舉動到底意欲何為?
柳書君見縫插針地緩緩說道:“只是還有一事我不明白。”
我微微蹙眉,問道:“何事?”
“鳳太后走之前召見過一次紫晨侍君,說是想看一眼容姐兒,當時跟著紫晨侍君去的是曽岑。”柳書君見我眯著眼,久久未接話,故作輕鬆地輕聲說道:“後來曽岑跟著虹夕侍君他們回去芙州,就出事了,可如今曽岑早已自裁了,再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了。”
我忽然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柳書君晗在口邊的那些子安慰人的話,此時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忽然緩緩陰沉地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最近可能歇息的較晚一些,你順便跟慕容淺秋說一下收小爺的事情,楚笑是我在夢瑤就收了的,不必再多禮,蕭燼需要再擺個過場。”
柳書君見我面色陰冷,也不便多言,只好叮囑我切莫太不注重甚子,便退出了書房。
翌日清晨,我像是一夜之間老了三五歲的樣子,因為只睡了一個時辰,渾身睏乏至極。早朝的時候,女皇坐在大殿上似乎是褒獎了我,因為我用徐靜的玉佩,一路上糾察出許多惡吏。又說我天縱英才,以一己之力,就搗毀了夢遙國皇宮。
她們沒人知道這不過是夢遙國自己給自己作繭自縛罷了。夢遙國上都多雨季,皇宮下修有專通雨水的暗渠。
當我得知夢遙國皇宮下有專門為通雨水的暗渠時,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冰與火之歌:權利遊戲裡惡毒女王利用暗道,炸了宮殿的畫面。
如今夢遙國剛定下來一個旁系的皇帝,文武大臣朝綱已亂。肱骨重臣也在除夕之夜,盡數被炸死了。新提拔的文武重臣,相互之間磨合還未到位,立馬又要點將迎敵
女皇一直在誇我,而我低眉順眼半垂眼簾地木在列席上。好似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只覺得很累,說不清楚哪裡乏累,又好似整個人都睏乏的不行,卻不是那種缺少睡眠的困,而是困獸的那種困頓。
下了朝,文武百官都向我恭喜。我才想起剛才依稀間,似乎聽見了女皇慶順帝的指婚。
指的究竟是誰呢?似乎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表面上還是應酬完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際招呼。但是那似乎是軀殼乾的事情。
我真正的整個人,靈魂似乎已經抽離出來了。帶一分冷眼,帶一分嘲笑,帶一分厭惡,帶了七分的悲哀。
是的,很悲哀的情緒籠罩著我。可是,為什麼呢?這是怎麼回事?
恍惚間,我想起南宮虹夕怒目相視的看著我,他告訴我涵姐兒夭折了。不,不是南宮虹夕告訴我的,是唐越告訴我的。那這事,也許不是真的,對不對?但是,南宮虹夕都沒有告訴我,涵姐兒折了,唐越憑什麼告訴我呢?涵姐兒又不是唐越的,涵姐兒是我的。
對,涵姐兒是金玲的,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衝到了交泰殿的御書房裡,雙眼通紅,梁斐芝拼死攔著我,女皇喝退了交泰殿跪著一地的宮侍宮伺。
許久,我對女皇問道:“為什麼要殺涵姐兒。”
我問的很平靜,女皇眯著眼,她凌厲的目光像是要刺穿我。她緩緩地開口,冷冽地問道:“你是誰?”
我忽然冷靜了下來,我才察覺到害怕。許多的情緒,許多的過往,像一列急速失控的高鐵列車,白駒過隙之間,讓我快速的回顧了所有的一切。甚至讓我預見,若是我回答不妥,我將如何身首異處。
我挽起衣袖,伸出白皙的胳膊,走向女皇,卻又不敢逼近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女皇低眉順眼又無限哀默地說道:“母皇,要不您再試一下,兒臣是不是您親生的女兒?”
女皇重重的呼吸了一下,緩緩地說道:“你如今吸納了冰魄之元和月火之元,早已百毒不侵。”
我笑了,笑得眼淚掉了下來,廣袖下的拳頭被指甲扣出了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