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海峰,你們怎麼沒去學校。”
門口響起熟悉的聲音,若梅回頭,果然是爸爸媽媽回來了,“爸爸、媽媽。”
若梅搖了搖手中的報紙,“我和哥哥一大早,在學校裡看到了這個。”
林建軍和崔荷臉色難看起來,若梅把錄音內容重新放了一遍,“爸爸,事情的**已經很清楚了。除了劉家,沒人會做這樣的事。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事實**如何,而是我們有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剛才我已經用爸爸的名義給江叔叔打了電話,他們報社那邊肯定不會再幫我們了。”
一家人沉默了,媒體向來是政府喉舌**尖兵,劉家正好掌管著這一塊。昨日的那條早戀的新聞能播出去,也是靠著劉家沒注意到這邊,聽剛才總編的口氣,似乎現在報社也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看著父母眼中的血絲,若梅心中的內疚達到了極點,前世她就深刻的體會過何為民不與官鬥。就拿她舉報瑞林集團的事來說,人證物證俱在,想要告贏還得拿出無數錢財上下疏通打點。那時候趙家只是馮致遠可以隨手捨棄的一個錢袋子罷了,哪能比得上劉家這般正兒八經的紅色家庭。
“都是我的錯,是我惹了麻煩……”
“妞妞千萬別說這些,爸爸賺錢不就是為了讓全家過上舒心的好日子。咱們林家人是有骨氣的,不能為了那兩毛錢,任由自己被別人作踐!我就不信了,這天底下沒有王法了?!”
崔荷也跟著點頭,“你爸說得對,妞妞千萬別這麼想,你這不是讓我們難過麼。”
父母的全力支援,讓若梅紅了眼眶。想著回家路上合計好的計劃,她眼神堅定起來。
“爸爸,這次咱們怕是得找李爺爺幫忙了。不過我覺得,李家沒人參與媒體這塊,能幫到的怕也有限。再說李爺爺也上了年紀,咱們總不能去打擾他。所以,只能用下面這個法子了。”
“哦,妞妞有什麼辦法?”
若梅搬來一把椅子,“姥姥你先坐下,爸爸媽媽也坐,咱們都坐下說。”
若梅詳細的把腦中的想法說了一遍,“爸爸說得對,這天底下確實還有王法。剛才我就想著,這幾年咱們家的麵粉也賣到了臨市,爸爸跟臨市的領導應該也見過面,送點禮也能說得上話。
咱們天朝的媒體有個特點,本地的媒體不敢惹本地的官員、也一般不說本市的壞事,但是外地的卻敢說。畢竟別人不好了,也就襯出自己的好了,這道理用在不同的城市身上也是一樣的。”
是非曲折總有一番定論,世界是黑暗與光明共存的。若梅這主意,雖然操作難度比較大,但是運作好了,福樂麵粉的名聲可以傳到別的城市。從週六出了童工的廣播後,她就一直想著法子,反覆斟酌了兩天,剛才回來的路上她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媒體連續兩次錯報,這麼大的事足夠別的媒體披露了。往大點說,這是浮誇不實之風在全行業蔓延,嚴重違背了黨實事求是的基本綱領和中心思想。往小了說,還民眾**的媒體,更能樹立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借力打力,是若梅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國家機器的龐大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自她重生以來林家奮鬥了九年,卻能被一句輕飄飄的停產整頓弄得滿身狼狽。作為國家機器的操縱者,劉家即使只是一個小卒,也不是現在的他們可以匹敵的。而且按照天朝社會的發展程序,即使再過二十年,這條經驗也依舊試用。
“就這麼辦!”
事不宜遲,林建軍騎腳踏車回了廠裡,跟崔舅舅商量下後。姥爺拍板,當即提出了廠裡所有的流動資金,兩人開著五菱車去了天津。
送走爸爸,若梅抓住姥姥的手,剛想說出事情的**。姥姥卻用她的手裹住若梅的小手,“妞妞是個好孩子,姥姥這輩子見得事多了。有些人天生就聰明,心比比干多一竅,說得就是我們家妞妞。”
“姥姥!”
若梅忍不住,撲到老人家懷裡哭了起來,“我不該爭一時之氣的。”
“丫頭記住,人活一口氣啊!等到姥姥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吃得好穿得好,不如心裡敞亮舒坦!”
拍拍若梅的肩膀,老人渾濁的目光中露出一股清明,“咱們看看你們奶奶,然後下午你們按時上學去。咱們家行得正坐得直,光明正大脊樑骨不彎!”
四九城就這麼大,四合院到醫院並不遠。一家人步行過去,沿途有熟悉的鄰居指指點點,但姥姥絲毫沒有異樣,笑呵呵的跟老鄰居打著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