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軍指了指裡間,“在書房呢。顧主任,這孩子打小就喜歡古箏。一直到現在,每天都要彈上半小時。”
“孩子們有恆心,那是好事,建軍可真是養了倆好孩子啊。”
“顧叔叔、爸爸,我先進去找媽媽了。”
若梅微微頷首,在兩人和藹的目光中告辭。關上房門的一剎那,她聽到兩人談起了現在的教育問題。等到學完,自鳴鐘也敲了八下,母女倆一起走了出來。
“顧叔叔請喝茶。”
若梅剛想添茶,卻被顧主任制止住了。
“就這麼說定了,我也不多說了。”
“國嶺兄再坐會吧,難得你來一次。”
只是一會兩人就稱兄道弟了,看來談的很不錯。對於朋友林家人向來非常熱情,林建軍再三挽留,顧主任還是告辭了。等到送走了他,若梅轉身抱住了爸爸的胳膊,咕嚕嚕的眼中滿是好奇。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出於禮貌,若梅並沒有偷聽客廳裡的談話。所以現在,她雖然多少有個大方向,但對於具體事情還真是一無所知。
“你這個小管家婆。”
林建軍勾了下女兒的鼻子,海峰也寫完作業走出來。拉開門燈,一家人乾脆坐在了院中的石椅上。
頭頂上是銀杏樹,旁邊的芍藥花開得正好。一陣陣的花香襲來,偶爾傳出點蟲鳴聲。頭頂是深藍的星空,四合院果然是個享受的好地方。
“爸爸,你就說說嘛。”
林建軍把玩著軍旗,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顧主任此次前來,是代表電視臺試探來著。畢竟上次錯誤的新聞,直接的受害者就是我們家。”
若梅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當然,妞妞海峰你們知道的,你們的父親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這麼點事,我當然不會過分計較。”
若梅有些憋不住,這還是她印象中那個嚴肅的爸爸麼?到現在,他竟然會自賣自誇了?
“反正我是這麼說的:我覺得廣電的員工很辛苦,每天要採訪製作這麼多的節目。沒必要將某些人的錯,歸咎在所有人身上。所以我拜託顧主任,讓他請廣電領導,務必嚴懲主要責任人。
但其它製作節目的人,那就算了。畢竟大家勤勤懇懇,這麼多年來也很不容易!
而顧主任也正是這個意思,畢竟拿大主意的都是領導,我們沒必要傷及無辜。咱們家是做生意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但真有人敢在頭上拉屎,那也得打得他再也沒法翻身!”
若梅崇拜的看著爸爸,對著他豎起大拇指,“爸,你真厲害!”
海峰也有樣學樣,只有崔荷鄙視的看著飄飄然的丈夫。都多大人了,還這幅沒正形的模樣。
林建軍剛才鼓起的勇氣,全都在妻子的眼神中煙消雲散。燈光下,他的臉色迅速紅了起來,這下崔荷倒是樂了。
……
同樣是夏夜,劉柳剛被馮耀送回來。本來她痴纏著,想讓男友好好安慰下。但馮耀以劉爺爺剛病逝為由拒絕了,被他這麼一說,劉柳也記起了爺爺的好。
雖然爺爺對爸爸很嚴肅,對媽媽很嚴格,但對她是真心慈愛的。她還記得小時候,被爺爺扛在肩膀上一起去看廟會。而現在,她永遠也見不到爺爺了。
哭紅著眼上了樓,她就看到了一身黑紗的媽媽。剛想走過去,撲在媽媽的懷裡安慰一場,卻被她扔過來一個枕頭。
“你這穿的是什麼衣服!”
劉柳照了下鏡子,短袖和半截褲,比她平時的吊帶熱褲嚴肅多了。再看媽媽身上那身職業裝,半響她終於明白過來了。
“媽媽,我只是想漂漂亮亮的送爺爺走。”
女兒囁嚅的樣子,讓劉明珠有些心軟。爹走了,現在她剩下的只有柳柳了。但是今天守著那麼多人,她半路跑出去,回來時穿著一身這個。想起那些達官顯貴眼中的不屑,她就心火直冒。
爹在的時候,他們何嘗有過這種眼神。一群白眼狼,當年受了爹的恩惠,現在才一天就原形畢露了。
憤怒的劉明珠完全忘記了,那些人這麼多年來,對劉家是多有幫助的。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怎麼會幹這種吃白食的事情。
不過眼下,先好好教下柳柳才是正經。雖然她能理解女兒在美國學到的這些先進思想,但國內大多數“落後愚昧”的人可不理解。如今爹不在了,劉家比不得從前,柳柳這些天必須得注意點。
“媽媽不是給你準備好了衣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