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離笑了笑,看著梅祁錚說道:“梅公子自謙了。蘇某也不過是略懂皮毛,這還要問常年做玉石生意的雷老闆才好。”
梅祁錚卻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說道:“玩玩罷了,怎好請雷老闆出手相助?我看不如這樣,我和蘇先生同時挑選玉石,看看我們今日誰的運氣更旺一些。”
蘇九離點了點頭,伸手示意梅祁錚先取玉石,梅祁錚也不客氣隨手拿了一枚靠自己近的玉石,蘇九離便也信手拈來般取了中間的一枚。兩人將玉石交給小廝去開玉,梅祁錚輕搖著摺扇,說道:“雷老闆覺得我和蘇先生選的如何?”
雷萬青搖了搖頭,笑道:“不好說,兩位都是運道極佳的人,這兩枚玉難說好壞。”
這句話說得極妙,言下之意也很清楚,所以蘇九離和梅祁錚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廝已開了梅祁錚的玉石,一刀切下去,一條晶瑩剔透的翡翠出現在石頭裡,雷萬青不禁睜大了眼睛,驚歎道:“這等大小與成色已是罕見,更何況這顏色翠綠欲滴,通體毫無瑕疵與裂紋,實在是上等的孤山玉。梅公子實在是好運氣!”
梅祁錚笑而不語,墨長樞卻湊近蘇九離的耳邊低聲耳語道:“我打賭,你這枚一定比他的好。”
蘇九離不動聲色地向墨長樞湊近了一些,低聲說道:“何以見得?”
墨長樞掛上了一絲得意洋洋的笑,然後低聲回道:“你畢竟是有王命的人,他不過就是一皇親國戚罷了。”
“運道一說很是玄乎,原來你也信這些?”
墨長樞微笑著沒有說話,小廝已切開了蘇九離那枚玉石,裡面一片黑色的汙濁,雷萬青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的意味,說道:“看來蘇先生今日這運道差了些。”
蘇九離淡淡笑道:“無妨,我今日本不意在求玉,開不出也是理所當然。倒是梅公子心誠則靈,這上好的孤山玉正好拿去雕個玉佩,只怕還會剩些邊角料。”
梅祁錚輕搖摺扇,笑得含蓄得體,說道:“湊巧罷了,湊巧罷了!”
墨長樞卻在此時嘆了口氣,上前自小廝手中將那一團黑色的汙泥拿了過來,只是掂量了幾下,便側過頭看著雷萬青說道:“既然雷老闆和梅公子都看不上這枚玉,不如送給我如何?”
雷萬青愣了愣,只道是墨長樞與蘇九離關係親密,見不得蘇九離失了顏面才想將廢玉要去,便點了點頭,說道:“墨少俠既然要,那自然就送——”
雷萬青的話沒有說完,他便看到墨長樞手裡那一團黑色的汙泥被他盡數抹去,一抹翠綠在陽光的折射下剛好刺到他的眼睛,明晃晃地深碧色讓人移不開眼,雷萬青聲線有些顫抖,他看著墨長樞手裡的翡翠,目瞪口呆地說道:“帝,帝,帝王綠!”
蘇九離和梅祁錚也注意到了墨長樞手裡的翡翠,那翡翠在陽光下顯現一種凝重的湖綠色,乍看近似湖藍色,顏色變化莫測。
這不但是帝王綠,還是糯種帝王綠,屬於翡翠裡的極品,材質結構絲絮狀,透光看,質地細密,晶瑩閃爍,綠絲懸浮,內斂凝重。
墨長樞從小廝身上拽了條帕子擦了擦手,又將那枚翡翠徹底擦拭乾淨,而後笑了笑,說道:“如此價值□□的孤山玉,雷老闆說送便送,也實在是慷慨,我總不好駁了雷老闆的好意,這翡翠我可收下了。”
“這……”雷萬青看了看梅祁錚又看了看蘇九離,最後長嘆一聲,說道,“墨少俠心細如髮,眼光毒辣,雷某實在自愧不如,這翡翠便送給你賞玩吧。”
“既如此,多謝雷老闆了。”
梅祁錚一直在一旁未發一言,此時見雷萬青將翡翠讓給了墨長樞,才笑著說道:“不知墨少俠肯不肯割愛,我出一千兩銀子。”
墨長樞摸了摸手中的翡翠,抬眼看向梅祁錚,笑問道:“你要拿去給你那五皇子侄兒司鴻沐雕個玉佩?”
梅祁錚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此意,帝王綠乃玉中極品,當配得上我那出類拔萃的皇侄兒。”
墨長樞意味深長地笑了,然後看了看蘇九離,把蘇九離看得一愣,然後他轉眼看向梅祁錚,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卻覺得它更配我們家阿蘇,我瞧著我家阿蘇身上也缺個像模像樣的玉佩,我拿來雕給他,還希望梅公子不要為難。”
梅祁錚的臉色刷的白了一陣,這話任誰聽了也不會好受,好在梅祁錚和雷萬青都是端得住的人,也只是愣了愣便恢復了常態,梅祁錚尷尬地笑了幾聲,繼而說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既如此,我就不強求了。雷老闆,將我那枚翡翠雕個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