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回家休息,儘量和孩子們共進晚餐,關心他們的生活、學習……當然,幾天之後,張紅衛發覺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秋上林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生活上,洗衣服家裡有洗衣機;秋上林做飯比她好吃;拖地和倒垃圾是李長生和秋下林的工作;甚至陽臺上盛開的幾盆鮮花也都按星期分配好了澆水任務。
學習上,秋上林從上海回來就買了整個初中學期的全部三份教材,三個人每天都在按她制定的計劃預習功課。
張紅衛既覺得欣慰自豪又很失落。
我是當媽的嗎?
我怎覺得我是她閨女,還得她照顧我……嚼著上林炒好,下林端上桌的紅燒肉,食不知味,又酸又澀。
“媽,你和我爸找個時間再去給校長送趟禮,還有教育局那邊,檔案已經歸檔了,也得找人去處理。”吃著飯,上林想起來。
他們都參加了小學的畢業考試,但長生當時正在逃亡,錯過了,自然沒有成績。沒有成績,按道理也就不能升入初中,需要重讀重考,可他年齡大,再者上林也不想放他去留級一人讀書,託了關係讓他一同升入本地的重點初中。
秋建國其實想把他們送去市裡的重點初中。雖然本地中學每年的升學率也不低,但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校舍條件都比不上市裡的重點中學。可上林覺得,本來他們一家能見面的時間就少,要是他們都去了市裡的學校就必須住校,一週才能回家一次,倒不如就近讀書,學校清苦點,好在離家近,有什麼事也能照顧的上。
其實,她掛著她的蔬菜大棚……
原本在傷感自己無用的張紅衛聞言,連忙點頭:“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對了,要不要給你們分在一個班裡?”
怎麼看倆小子怎麼不放心。
上林想了想,搖頭:“不用刻意,等開學分班看吧。最好是別在同一班級,要不人家又該說我們搞小團體,這倆也就不愛學習全指望我了。尤其他倆,千萬別在一個班裡,我和誰一起倒無所謂……”
張紅衛表示同意,兩人對未來的初中生活展開了聯想和想象,在李長生和秋下林的教育問題上難得達成一致,熱火朝天。
兩位主人公埋頭猛吃,頭也不抬。
下林瞥眼長生,無聲:“哥,你和她一班去。”
長生瞪眼:“憑啥是我,不要!”
“難道要我和她一班?打死都不要!”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之砒霜你之蜜糖——你不是喜歡她嘛!”
“胡說,誰喜歡她!喜歡她是龜兒子!”長生瞪眼,長腿在桌下一蹬,踹在秋下林小腿上,他啊的叫痛,引來上林關注。
這一看火了,敲桌子:“那兩頭!坐好,挺腰,不許用手剔牙!”
下林撇嘴,就你毛病最多……
後世裡上林深受理科摧殘,自從升入初中,舉凡數學物理化學等一切與理科有關的課程通通是她的死穴,成績慘不忍睹。接受後世的教訓,在這個暑假裡,她決定提前預習。 我腦袋不聰明,但我刻苦。
別人看一遍,我看兩遍。
別人看兩遍,我看十遍。
好在這些年勤快慣了,對她異常的,預習功課的舉動,另兩個也只當她心思重想得多,並沒太出奇意外。
只是每天被拘著在家預習,一遍遍做練習冊,任誰也耐不住。
終於在七月的某個晚上,秋下林煩躁的扯扯衣領,用手扇風,故意大聲:“熱啊熱啊。”
上林頭也不抬,徑自演算題目。
他再接再厲:“好熱啊。這種天如果去外面乘涼多好哇,你說是不是,哥?”
長生也熱得不耐煩,丟下筆,悶聲:“我去洗把臉。”
等他離開書桌,下林故意拿過長生的練習冊,大聲衝著門外說:“哥,你把題目都做完了,我也做完了哎!”
上林眉毛不動,卻也沒甚好氣:“滾吧!十點前回家!”
以為我是聾子嗎?紅星大院裡的那幫小子在樓下又是喧譁又是打口哨尖叫的,還不就等著你們?
下林如獲重釋,迫不及待的拿了準備好的手電筒拉著臉上猶掛水珠的長生往外衝,衝到樓道里衝姐姐喊:“我去逮知了猴,回頭給你炸了補眼!”
上林只來得及囑咐一句:“跑往林子深處走!”
下林哪會等她叮囑,重重的跑動和著尖叫歡笑,竟是已經到了樓下。一夥人結伴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