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救不了,就把周圍的房子推到了!快!”
“二弟,祖銘,快!防禦好主宅,四周查探,防止有人偷襲!”
“土狼,你還愣著作甚?帶著人四下檢視,火是由那裡起來的!去看看王家和曹家有什麼動靜!”
“……”
怎麼辦?喝令有些呆愣的人們忙碌起來,他站在庭院的地面上,深深地問自己。
毫無疑問,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熟悉城內情況的王家和曹家,另一個可能就是靈州那位摸不清底細的新來的狠人。
只是,把王曹兩家算一方,靈州算另一方,這兩方敵人哪一個都不是眼下的馬家能夠惹得起的。
最關鍵的是,沒了吃食怎麼熬過這個冬天?別說向南偷襲靈州的那個狠人,沒有吃的東西,白日籌謀的調動戰士出擊馬上變成了不可能,興州以南的小部族都被對方保護起來了,所以根本不要指望從小部族那裡搶食物。
那麼還有什麼法子?
從北方或者東方的小族那裡搶奪?從趙宋那邊交易?
前者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方土地還是党項人統治的地方,馬家只是其中一個不大不小的中等部族,如果不想滅族,那就需要老實點,至於後者?費用倒是不用擔心,但是那太遙遠了,東去最近的榷場也需要至少一個月的往返時間,如果倉庫裡面的糧食全部燒燬,剩餘的吃食頂多能讓馬家所有人支撐半月時間,所以……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現在不是冬天,還可以去草場上打獵,或者西去討伐歸義軍或者回鶻人,無論怎樣,抓野兔子也能保證族人不被餓死。
但是,最最最關鍵的是,現在是雪落不斷的冬天。
馬祖榮陰沉著一張臉,孤零零地站在四下裡都是忙亂人群的空場上,他在心底裡詛咒著該死的縱火賊子,詛咒著這該死的冬天。
他猜不準到底是誰主導了這樣的事情,但是隱約的直覺告訴他就是前日下午行動詭異的靈州人乾的,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真的是靈州人做的,那隻能證明靈州人有著他想象不到的強大,是他惹不起的那種。
不能不說馬祖榮不愧是被稱作馬家頭狼的傢伙,短短的時間內,他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呆愣愣的想了半天,刀條臉的馬祖榮猛地抬起頭來,衝著左右隨侍的人吼道:“只有王家和曹家最清楚我們糧倉的位置,他們想把我們擠出興州城!召集人,去搶了王家和曹家的糧倉,不然所有人都會被餓死!快去!”
眼睛有些泛紅的一眾馬家人都聽到了這個話語,除了還在忙碌救火的,紛亂的人群開始湧向了興州城北。
這個原本雪落寂靜的夜晚,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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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好像不吼幾嗓子,就很難看到有人反饋。也不知道這樣的情節是否有人喜歡,感覺好像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不喜歡這樣,希望看到書友們的觀感,謝謝!
第七十七節 又是一年冬節到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即便是馬祖榮這樣數萬人部族的頭領也不能免俗。
所以在他清楚的認識到將自己的家族要面臨餓死的命運後,兩相其害取其輕——他直接給己方挑選了一個相對來說容易對付的敵人。
因為相對於瞭解甚少的靈州人來說,王曹兩家至少還算是知根知底的敵人。
從行事的果斷來說,馬祖榮也算得上是果決之人,儘管是形勢所迫,也算難得珍貴。
登上自家主宅外圍的望樓,馬祖榮站在高處向北眺望,不遠處倉庫方向的火光越來越旺盛,燃燒起來的光亮映照得四處近乎白晝,避開火焰夾雜的濃煙,他可以清楚看到遠處自家子弟在奔向北面王曹兩家的倉庫方向——那裡傳來一陣陣不是很清晰的慘叫與兵器碰撞的聲音。
心裡知道那非常可能是己方的戰士在慘叫,馬祖榮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陷進了掌心的肉裡,心底的直覺告訴他火是靈州人放的,把自家逼上這條絕路的也是靈州人,但是馬家卻沒有對抗的力量,他想要開解自己沒資格怨恨強者,但是卻讓心底的壓抑與仇恨愈加深厚。
這一刻,他的眼睛變得比遠處燃燒的火焰還要鮮紅。
……
冬日的天亮的晚,約莫到辰時,靈州營地,快要憋出犄角的羅某人從木屋裡面走出來,拍拍胸膛,吐出一口飽含著鬱悶的白氣,冷冽的空氣並不是如同以往一樣充斥著河邊水汽的清澈,而是彌散著一種奇怪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