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去刺史大人府門口瞧瞧去!數百顆腦袋在那裡堆著呢!”訊息靈通的人不耐煩了,扭頭看到騎陣衝鋒,禁不住感嘆道:“天爺,那馬匹可真高!絕不是凡種,莫非是傳聞中的天馬?”
帶隊衝鋒前進的羅開先可沒有精力關注路旁的瑣事,戰馬的速度提起來之後,他就把精神力感應撒了開來,因為天冷,路上本就行人稀少,這刻聽到馬蹄聲,也全都躲到了旁邊,使他再無顧忌。
計劃要透過的寨門處聚著一些衛兵,閒散的樣子讓他的心裡稍微鬆弛了一些,不過他仍然把韁繩交由單手,另一手則把鐵胎弓持在了手裡——寨門守衛之人但有妄動,他可不會在意對方什麼鄉土情誼。
酒館裡留下了兩個人,算上羅開先,騎隊總人數一共四十九人,除了羅某人未穿外甲,所有親衛都是全身甲冑,在主將的帶領下,他們把已經刀出鞘箭上弦,一雙雙眼睛除了兇狠的盯著前方,餘光全在主將羅開先的舉動上——只要羅開先出手攻擊,他們就會緊跟著動手,一路以來他們都是這麼幹的。
重重地馬蹄敲擊冬季的冰冷地面聲,幾乎響徹了整片中心營寨,各處寨門的守兵都把目光投入到了寨子裡面。
“該死的,何人在寨子裡面縱馬?!”守門官怒聲抱怨著,抬起頭向寨子內部張望,猛然間長大了嘴巴,愣了大概有十多秒,才撕心裂肺的喊道:“是早上進來的靈州人,誰惹到他們了?都閃開!把門口讓開!快點,尋死嗎!”
作為邊軍的守兵,雖然比不上經常出戰的戰兵,但眼力和反應總還是比平民好上太多的,至少沒人會被嚇呆了不敢動彈,有了兵頭的命令,他們手腳俐落的搬開了幾個拒馬,又連推搡帶吆喝的把幾個十幾個過路的行人拉到一旁。
短短的百多個數之間,疾馳的馬隊來到了他們身前,甚至沒有減速,便踢踏而過,留下的是深深地馬蹄印,以及濺起的飛塵與雪屑。
守門官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馬隊疾馳而過的時候,他沒聽到任何人聲,但是他看到了一張張抿著嘴巴的冷臉,以及一雙雙銳利若實質的恐怖眼神,還有長矛、馬刀與箭矢的鋒芒。
抹了一把臉,去除濺到臉上的泥點,再“呸呸”地吐了幾口唾沫,他才發覺後背一陣冰涼——那是那是冷凝在身上的汗水,完全是被嚇的。
他這個守門官可不是那些兇悍的廝殺漢,沒有與戰馬碰撞的英勇,再者,這靈州人是刺史座上客,他腦子壞了才會得罪人,不,不止是得罪,這樣兇悍的傢伙動輒要人腦袋,他可不想有一日變成無頭鬼。
……
出了中心寨的大門,羅開先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
據他所知,中心主寨的守衛是李繼衝的人,他們沒有攔阻,也就是說至少現在李繼衝的態度還沒有轉變,情況還沒有預計中那麼糟——他總是習慣性的把最糟糕的局面考慮在心底。
鋒矢陣變為行軍縱隊,馬速依舊很快,不過比之前的衝鋒已經減弱了不少。畢竟從中心主寨到魚骨寨的距離有至少三千米,如果過早的消耗馬力,一旦需要面對意外情況,可不是什麼好事。
“安提亞諾,命人吹號角,提示奧爾基,我們回來了!”側頭吩咐了一下稍錯了半個馬身的羅開先開始在心頭不斷分析各種可能的情況,
“得令!”平素喜歡俏皮話沒個正經的親衛副隊這會兒的臉上冷得像塊冰,應諾了一聲後,隨及衝後方大聲吆喝:“別爾斯克,吹號角,三長一短,三次!”
被稱作別爾斯克的是個斯拉夫人,就在親兵隊伍的側後方,聞聽命令,忙提起掛在胸前的粗大牛角,頓時低頻而悠揚的號角聲響徹了冰凍的河岸。
三千米多的路程,用走馬1的方式快速行進,甚至用不了十分鐘。時下綏州人口並不足十萬,駐軍其實也不過近萬人,拆散了放在無定河的河岸地上,也不過如同芝麻灑在麵餅上,稀疏得很,大概也是由於這個緣故,並未有人在路途上設防。
行進中的羅開先暗自計時,不過五分鐘,他就感應到了魚骨寨的外圍。
烏泱泱大概有近千人一個校的宋軍人馬圍擋住了魚骨寨唯一的出入口,精神視野裡面“看”不到具體情況,但感應中一個個散發著生命力量的人形靜立不動卻說明的大概情況。
及到魚骨寨還要越過一個緩坡,羅開先抬手止住了小隊伍行進步伐,“停步!下馬,整飭裝備!”
因為離開得匆忙,掛甲的親兵們很多人身上並未整飭妥帖,而且多半兵器之物還在馬背後面的卷囊裡,這可不適合接下來的戰鬥——如果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