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塵低下頭,沉吟片刻,才又抬起頭道:“那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是為了活命和混飯不得已才學的;些許認得幾個字,是百無聊賴胡亂消遣的——什麼文韜武略的謬讚,只怕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紫微魔君露出一口貝齒,笑了:“公子倒是謙遜得很!”
此時,已有黃色衣衫的侍女絡繹傳菜進來,紫微魔君便道:“公子,粗蔬濁釀,切莫見笑!請!”
便有侍女斟好美酒,遞上銀箸,那焚琴與悔棋左右侍候,每一道菜餚都親自端到眼前,等他搖頭表示不要或者夾完放下,再為他端過另一道菜來。
涼盤熱炒,果蔬肉食,山珍海味,青紅白綠,到最後竟擺了滿滿一桌,謝輕塵每一種都只是淺嘗輒止,可是不等菜齊,肚子已經飽了;金樽美酒,清洌醇香,竟也是他生平僅見的珍酵!
可是,享受如此尊貴招待的客人,卻偏偏鐐銬叮噹,謝輕塵覺得真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撤去宴席之後,侍女又傳上幾道點心,個個精巧細膩,謝輕塵卻分毫未動。
“公子是嫌棄點心粗糙麼?怎麼分毫不動?”紫微魔君奇怪地問道。
謝輕塵微笑著搖搖頭道:“聖君多心了!一來承蒙款待已然酒足飯飽,二來呢,謝某一向不喜甜食,聖君勿怪!”
“哦!”紫微魔君點點頭,不再勉強,又道:“公子請稍事休息,晚些本宮再來敘談!”
於是,謝輕塵又被焚琴悔棋押回“臥龍居”。只是這一回,又有一件令謝輕塵驚訝的事:屋內已備好一大桶飄著花瓣的溫水,四名眉清目秀的小廝身配長劍,捧著各種洗漱用品和一套簇新的衣衫候在桶旁。謝輕塵忍不住就笑了:想不到此番竟有這麼好的招待?
一直到他坐在桶裡洗澡的時候,還是笑得渾身發顫:既有人侍候寬衣洗澡,又有人一直將利刃架在脖子上,遭遇如此離奇經歷的,除了他謝輕塵,世間恐怕再無第二人了!
換上人家給他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