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只覺周身的血液彷彿都已冷凝——謝輕塵當日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是怎麼說的呢?啊,對了,他說:“哦,好名字啊——冰清玉潔,晶瑩剔透。”
看到越冰瑩的神情,他微微一怔:“我說錯什麼了?”
越冰瑩張了張嘴巴,好容易才平息下來,忙搖搖頭道:“不!沒有!”
“那你為何突然這副神情?”
越冰瑩沒有回答他,岔開了話題:“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
他著意地看了她一眼,卻只是簡短地道:“龍九霄。”
“龍公子,你一直住在這裡麼?”越冰瑩心裡藏著滿滿的希冀,太希望從他這裡找到自己的答案。
龍九霄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我不住在這裡,還能去哪裡呢?”
越冰瑩滿懷希望地看著他那雙星辰般清亮的眼睛:“你、你有沒有去過塞外草原?”
他眼裡又一次掠過一抹淡淡的意外:“塞外草原?”
“對啊!”越冰瑩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草原、蒙古包、奶酒……”
龍九霄著意地看著她熱切的眼神,半晌方道:“你是從塞外草原來的麼?”
越冰瑩眼裡的熱情冷卻下來,頹然地道:“是啊!”
“可是,你說話分明帶些江南口音的!”
越冰瑩低下頭道:“我娘是江南人,我從小跟她相依為命。”
“哦!”他點點頭,又道,“你和令堂住在一起?”
越冰瑩搖搖頭,黯然道:“我娘去年過世了。”
“啊!對不起!”龍九霄一怔,忙一臉歉意地微一頷首。
可是越冰瑩卻又記起了她方才的問題:“龍公子,你有沒有去過塞外草原?有沒有啊?”
龍九霄微微一蹙眉尖,眼裡掠過一抹黯然,頓了頓方搖搖頭道:“我不記得,我記性不大好。”
越冰瑩愕然,怔怔地看著他:“你記性不大好?連這樣的事也記不住麼?”
龍九霄別過臉去,眯起眼睛看著已然爬上山巔的朝陽,沒有說話——他的眉宇間凝起一抹淡淡的煙靄,那是越冰瑩熟悉的神情。
她驀然想起從前的謝輕塵,那個記得住每個人走路的腳步聲的謝輕塵;突然地,就覺得自己心頭一痛,想說些什麼安慰他一下。
可是龍九霄已然回過臉來,問道:“你哥哥,是怎麼回事?”
越冰瑩心頭的疼痛更甚,她強忍著吸了口氣道:“其實他不是我親哥哥,只是我孃的一個病人。可是,因為看到我娘過世了,覺得我孤苦伶仃,就帶我來到了中原。去年冬天,他、他不見了。”
龍九霄看著她眼裡瑩瑩閃動的淚光,眼底湧起一抹同情之色:“他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把你一個人丟在這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越冰瑩低下頭,眼淚終於打溼了衣襟,“都是我不好,我害得他身中劇毒,至今生死未卜……”
“所以你一直在找他?”龍九霄遞給她一塊手帕,輕聲問道,“那你當時為何不陪在他身邊呢?”
“他讓我去給他求醫,可是我回來他卻不見了。”越冰瑩拭去眼淚,“我想,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怕我留下來徒然傷心,才故意騙我走的!可是,可是,可是……”
龍九霄看她突然間淚如雨下說不下去了,不覺輕輕嘆一口氣,道:“可是,你更希望在他最後的時刻,能陪在他身旁,對麼?”
越冰瑩說不出話,只是拼命地點頭。
“但是,也許他是對的呢?”龍九霄幽幽地道,“他若真心疼你,定然更不希望在那樣的時候,看到你為他傷心欲絕;看你現在難過的樣子,說不定你當時在場,甚至可能會先他一步而去呢!所以啊,換作是我,也會像他那樣做的!”
越冰瑩驚愕地抬起了淚痕斑駁的臉,怔怔地看著他。
龍九霄看到她的神情,連忙擺擺手道:“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是你哥哥!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越冰瑩重又低下頭去,輕聲道:“謝輕塵。”
“謝輕塵?”他蹙了蹙眉尖,“好生奇怪的名字!”
越冰瑩正想問問他為什麼說謝輕塵的名字奇怪,侍墨提著個大大的食盒從林中走了出來。
龍九霄吸了吸鼻子,微笑道:“我娘還真是勤快,又親自動手煮粥了!”
“你娘?”越冰瑩怔怔地看著他,“你和你母親住在一起?”
“是啊!”龍九霄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奇怪